垂眸站立在下的裴翊琛身影微微一怔, 但不过须时又敛下了眸中的怔愣,清冽的神色渐渐取缔了他眸中的温和。
话音落下,朝堂内愈发静谧, 垂着头的朝臣们眼眸瞪大,不敢说话。
司礼监主事往旁边挪了一步,弯身拱手应下。
得到回应后的皇帝神情淡漠地‘嗯’了声,起身离开之际余光瞥了眼静伫在原地的裴翊琛, 仅仅是看了一眼, 不动声色地甩手离去。
散朝之后, 和宋祎交好的朝臣连忙贺喜着他, 驻扎边疆多年的长子终于得以回京相聚,皇帝并未说明宋临萧此次回京的时日,是以众人也默认了他日后也不会再离京,而是会留在京中。
裴翊琛抬起眼眸之时,眸间的神色散去,慵懒随意地睨了眼裴牧曜,道:“宋小将军回京你可要多多上心,不说是驻扎边疆多年,单论情谊有些事情你也是应当做的。”
裴牧曜嘴角微微扬起一缕笑意,颔了颔首:“自然。”
裴翊琛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须臾,明明和往常并无两样的语气,可现下落在他的耳中却显得尤为的刺耳,他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孤还有事找父皇,便不和你多聊了。”
“皇兄慢走。”裴牧曜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耐,但也未点破,恰如平日般拱了拱手目送着他离去。
直到裴翊琛的身影愈来愈小,裴牧曜扬起的薄唇不疾不徐地落下。
靖宁王府搜到的药瓶就像是一根细小到不注意看都看不清的银针,然而若是轻轻地扎入心口之中,只要一动,这根针便如同蛊虫般啃咬着心口肉,随之而来的就是钻心的酥麻。
现下裴翊琛就是如此,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