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坐在榻边,眸光扫过她眼下的泪渍,又起身取来湿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她的眼角,听到她不满的呜咽声后笑了笑,捏着她的鼻尖,“替你擦拭你还不愿意了。”
睡梦中被人被人捏了道,梦中的宋絮清尤为不满地抬起手拍了拍那人的手背,实则落下的力道宛若薄纸般轻盈。
裴牧曜失笑的神色在瞧见她手腕红痕之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冷冽,他落掌时收了许多力道,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手腕,仔细地打量着,像是被人紧拽之后留下的印记。
他喉咙滚了滚,想起她眸下的泪水,薄唇紧抿。
裴牧曜起身推开门,眸光清冽地掠过外头的几人,落在了随着宋絮清回府的茗玥身上,道:“叫胡大夫来。”
祈安应声下去了,茗玥顶着炽热的视线,压得她头微微垂下,却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地面,好在不过片刻之后那道视线就收回了。
胡大夫又被祈安拉扯着匆匆跑过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要事,看到静卧在榻上的宋絮清时眼眸颤了颤,走过去才发现不过是手腕被人拽出了红痕。
他取了几样药膏出来,一样一样地摆在圆桌上,道:“王妃并未伤及筋骨,只是肌肤娇嫩了点,用点力气拽着就会留下痕迹,日日擦这几样消消红痕,约莫三五日就能好。”
裴牧曜拢过几样药膏在手中,道了谢。
祈安领着胡大夫出院子,一时间卧阁之内又只剩下他和宋絮清两人。
裴牧曜打开药膏,头道药膏中散着些许清香,他小心翼翼地点了几处在宋絮清的手腕上,指腹微微摩挲开,又取来另一样药膏。
第二样药膏的药草味相比而言要刺鼻不少,刺得躺在榻上的宋絮清都不由得紧了紧眉梢。
睨见她倏时拧紧的眉梢,但眼眸还是紧阖着的,裴牧曜薄唇扬起些许弧度,“清儿还要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