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密道后,将手中的短棍插入右壁上方的烛台,密道会合上。”裴牧曜边说边将短棍插入烛台, 大开的石墙慢条斯理地往回移动, 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密不通风。
宋絮清的指尖摩擦过贴合紧密的墙体,眸光中满是震惊的色彩, 仰头借着烛火看向裴牧曜,“这是什么时候挖的?做工如此精细,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裴牧曜取出烛台上的短棍, 石墙再次挪动,他牵着宋絮清的手,微微弯身走出密道,“去岁开始准备的。”
宋絮清惊讶地看了看合上的石墙, 再看向走向橱柜处放好短棍的裴牧曜, 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知晓身为皇子若想扳倒太子需要花费多少的心思, 但饶是如此,现下真正地知晓这些事情都觉得诧异。
这使她不禁想起了前世未婚的裴牧曜,抿了抿唇,问:“若没有遇见我,你可会成婚?”
闻言,裴牧曜摩挲着指尖尘沙的动作滞了一刹那,回身对上黑夜之中异常亮眼的眸光,一闪一闪的,恰如天上的繁星。
问题问得很突然,可那双真挚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裴牧曜并未错过,他大概知晓她是想起了记忆中的自己,走上前捏了捏她的双颊,如实道:“不会。”
“为何?”宋絮清直白地追问,顿默须臾,补了句:“我想听实话。”
想知道他前世那么多年,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精致亮眼的双眸恰似那年满天烟火下的鹿眸,带着些许期冀,但又有些许难过,裴牧曜盯着她看了些许时候,道:“行差踏错一小步便是无尽的深渊,何必将人牵扯进来,就算是你,若不是他逼急了我也不会将你拉入这充斥着危险的地方。”
是以他只能一再的小心,不仅是为了成事,也是为了能够护她周全。
宋絮清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复杂的思绪在心中奔涌着即将要溢出来,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良久,她伸出手微微俯身,勾住他的小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眼眸径直地望着他,道:“朝你走出这一步时我便知前方难处重重,但也像我和你说的,若是不朝着你走出这一步,等待着我的便是万丈深渊。”
“裴牧曜,选择你的时候我也是抱有私心的。”宋絮清嗓音微痒,嫁给他是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他所迫,“这是我们俩的共同选择,有我有你,我既然做出了这个选择就不会再后悔。”
就像她前世直到最后,其实都没有后悔过。
因为宋絮清很明白,裴翊琛就是冲着侯府来的,前世的她没有开天眼并不知等待着自己的是死亡,但她很清楚,若是那时抗旨拒婚,侯府的消亡日期便会提前。
身为宣武侯府长女的她,别无选择。
所以选择嫁给裴牧曜,宋絮清不会后悔,心悦于他这事,她也不会后悔。
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她并不清楚,但能做的都做了,就算结局不如意,她也认了。
勾着他指节的小指像小蛇那般滑动着,裴牧曜垂眸睨了眼,抬起指节拉住了扭动的小指,反手一扣将她的手包入掌心之中,眼眸掠过一丝笑意,“放心,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后悔。”
清澈真挚的眼眸中滑过一丝笑,宋絮清心尖微微跃了一下,她笑着颔了颔首。
听闻窗外传来的鸟啼声,宋絮清侧眸睨了眼窗棂,垂挂于高处的月牙已经下移,宁己等人也候在院中等待,她晃了晃手指,“去吧,我在这儿等待你的消息。”
“嗯。”裴牧曜嗓音沉沉地应着,但迟迟都没有挪动过一步,他垂眸借着月光细细地凝着她的容颜,就像是要把她刻在心中那般,不愿离去。
顷刻之间,宋絮清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落下轻轻的一吻。
羽毛扇过都要比她的动作重上些许,但也令裴牧曜眼眸暗了几分。
他满是眷恋的眸色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情欲,修长有力的长臂一揽环过她的腰身,迫使宋絮清踉跄地行进了几步,抵着他的脚尖。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宋絮清却隐隐觉得有些紧张,紧绷得她的掌心不由自主地抓住他腰间的料子,张大眼眸任他肆无忌惮地巡视着,心跳如同擂鼓。
浑沌之间宋絮清并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盏茶的时间,全然没了时间的意识,她清了清嗓子,嘴角微张之际唇瓣忽而被咬住,仔仔细细一寸不落地扫过口齿。
裴牧曜贴着她腰侧的手紧了紧,微微往上拎了些许,将她的惊呼声全都咽进喉间,滚烫的喉咙上下滚动着,汲取着属于她的温度。
宋絮清踩着他的脚背,拽着他衣裳的手心缓缓地攥紧,被迫仰头接受着他炽热的温度,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