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坐在院落凉亭中,眸光凝着池中的鲤鱼,不疾不徐道:“还记得年后我前往好友家中小坐,也见院中池塘的锦鲤穿梭其中,但那时天寒,荷花并不似现下这般绽开。”
伺候着茶水的贺夫人闻言笑了笑,摊着长袖将杯盏挪到她的跟前,“现下正是荷花盛开的最佳时节,若是王妃过半月再来,便没有如此艳丽的荷花。”
“那还是我来得巧。”宋絮清回眸,瞥了她一眼,端起杯盏呷了口茶水,“昨日在凝香院中瞧去,尹府虽早已衰败,但那池荷花倒是开得极好,就是池中赃物多了些。”
“尹府有两年并未有人前去清扫,王妃看去自然会觉得杂乱了些。”贺夫人接话道。
她不似昨日那般噤声不言,而是反常的自己的话接了下去,宋絮清垂眸淡淡地笑了下,“昨日顾娘子不是说了,那处闹鬼,自然是不会有人愿意前往清扫,若是花大价钱请人清扫废弃院落,又会惹人注意。”
“王妃说的是。”贺夫人应着,将端上来的糕点挪了些许位置,“所以也就这么放着,倒是可惜了。”
宋絮清扫了眼摆上的糕点,多是她爱吃的但也是陉州少有的吃食。
这时候,静静听着她们聊天的贺知桥忽而开口,插了一嘴道:“也不可惜,那儿没人想买才好。”
宋絮清温静如平淡水面的眸底滑过丝丝笑意,就知是在这儿等着她,但她还是佯装不解地皱了皱眉,“姑娘何出此言,我昨日看那尹府院落倒是不小,如此空旷的院落废弃于此,岂不是浪费了?”
“不要乱说话。”贺夫人拍了拍女儿手背,而后眼底含笑地对着宋絮清道:“王妃见笑了,知桥和那尹府小小姐乃故交也是深交,是以总觉得有院落在那处,只要大家还认为它是尹府,那故友便不曾离去,不过是出了远门而已。”
宋絮清闻言,落在杯盏侧边的指腹一紧,眸光抬起扫过贺知桥,沉吟了须臾,才道:“贺姑娘是性情中人,是我不了解其中的深意,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