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牍斜着眉,一双眼将谢执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面色沉沉,嘴角抿出几丝阴沉的笑纹,
“从前没细看,”
“倒真是个美人儿。”
“怪不得能将周潋迷得神魂颠倒,一颗心全扑到你身上去。”
”想来当日水榭之中,你假称风寒,不肯取面纱,也不肯拜谢,那时就已怀了这明珠暗投的心思罢。”
“老爷言重,谢执不敢当。”谢执垂首,低低道,“少爷宅心仁厚,先前不过是瞧着谢执病弱,心生怜悯之意,不忍谢执在园中受苦,这才略照拂一二。”
“少爷同谢执君子之交,从未有逾矩之事,还望老爷明察。”
“你倒是肯为他着想,”周牍嗤笑一声,“不急着替自己开脱,反倒顾着替他辩解。”
“方才不是还说,晨起之时一道穿衣裳么?怎么这会儿就无逾矩之事了?”
谢执肩头微颤,抿了抿唇,似是无话可辩,低声道,“是谢执失言了。”
周牍瞧见他这幅娇怯怯的模样,冷哼一声,“我周府园子里落了这么一对儿苦命鸳鸯,我竟到今日才知晓,当真是耽搁了。”
“君子之交——穿上这一身儒衫,就当真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上得了台面?”
“谢执不敢。”
“不敢?”周牍冷笑道,“园子里头闹得天翻地覆,周潋连我这个父亲都不顾了,日日往寒汀阁跑,我瞧你倒是敢得很。”
谢执声音微颤,“蒙少爷厚爱,谢执心中惶恐,夜不安枕,并不敢借此生事。”
“你最好是。”周牍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周潋现下喜欢你,不过是拿你当个玩意儿捧着宠着,乐意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