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连柳轻眉都被云若华拿下了?,早期的?蛰伏叫那位老佛爷放松了?警惕,以至于马失前蹄,悔之晚矣。
紧接着?一连串雷厉风行?地动作,更是叫世?人胆战心惊。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朝堂上属于柳轻眉的?势力,就被排除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要?么是根深蒂固,暂时?还动不得,要?么便?是留着?占位置,只等云若华的?人出来,便?要?被替换的?。
关键的?那些位置上,全都换上了?云若华的?人手?,准确地说,那些人其?实算是陈昭的?人手?,只是云若华并不知晓罢了?。
而柳轻眉一朝落败,按理?来说应该处死,只是念在她这些年劳苦功高,且儿媳不可杀害嫡母等规矩上,只被云若华关在了?她的?寝宫里。
尘埃落定之后,远在海城的?谢泽也送了?一口气。
既然谋害小皇帝的?罪名,已经被按到了?柳轻眉头上,那么他身上也就只有护卫不利这一条了?。再加上那天刚好敌国军舰偷袭,他们全营都在激战,也实在情有可原,所以罪过的?大头,便?落在了?拒不开门营救的?海城知府身上。
而那海城知府,正是柳轻眉手?底下的?人,也是因为接了?她的?命令,这才装傻充愣,贻误时?机的?。若不然,再借他十个胆子,这人也不敢因为和谢泽斗气,置皇帝性命于不顾。
不敢谢泽死罪可免,活罪还是要?算的?。
最?后由陈昭暗中斡旋,把他此次的?军功全部抵了?罪责,官职也降了?两级,这才算是了?了?此事。
等到小皇子登基,云若华成?了?新的?辅政太后,陈昭找了?个机会,偷偷见了?柳轻眉一面。
从前霸气尊贵的?老佛爷,如今成?了?旁人的?阶下囚,但是威严不改。听到门口的?响动声,她只微微抬了?抬眼皮,淡淡瞟了?陈昭一眼,又继续把玩手?中的?珠串去了?。
倒是陈昭心中有些复杂,行?了?个福礼:“义?母,我来看您了?。”
柳轻眉听到这个称呼,眉梢轻挑,终于扭过头来,给了?陈昭一个正视的?眼神:“可真是稀奇,如今,你倒是还认我是义?母?”
陈昭沉声道:“陈昭始终记得义?母从前提拔之情,只是人心自有考量,我先是陈昭,后才是您的?义?女。我知道义?母的?雄心壮志,但是也明白,夏国如今只是表面浮华,稍有不慎就会如大厦倾斜,这种种苦果,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虚伪!”
柳轻眉厉声呵斥道:“都是满口的?仁义?道德,空口白话!不过是你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觉得我无法以女子之身登顶罢了?!”
“陈昭,我素来喜欢你的?胆识能力,也觉得你我虽然是半路母子,但是难得有默契和共识,所以把你从一个孤女,捧到现?在这个位置。可是你呢,畏于天下人那些狗屁不通的?瞎话,听了?那什么牝鸡司晨的?谣言,居然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若不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为了?那云家女劳心劳力,我不信她能算计得到我!技不如人,我甘愿认输,可是你等着?,你如今觉得云若华是个明主,等到她在这个位置坐久了?,恐怕比我还要?不如,到时?候,我即便?在地底下,也会看着?你们的?下场!”
陈昭无言以对,她深知权利的?可怕,最?是能腐蚀世?上人心。
当惯了?生杀予夺的?上位者,再要?共情底层的?蝼蚁,不异于天方夜谭。
但是即便?知道是与虎谋皮,陈昭还是要?做的?,夏国是一棵朽木,内里早就糟烂透顶了?,最?好的?方法就是砍倒它,烈火焚身之后,迎来新生。但是这株朽木上还生活着?万万百姓,他们依傍朽木而生,纵然活得艰难,好歹还能苟延残喘几?日。
若是一朝木断,头一个遭殃的?就是这万万百姓,其?中绝大多数恐怕都要?陪葬了?。
她能做的?不多,只能尽可能延长这朽木断裂的?期限,同时?培育出新的?幼苗,能让百姓有新的?依附之所。
此间种种,陈昭不敢对外人言,但是在这个寂寥的?深夜,她却?突然起了?谈兴:“义?母,我曾经听人说过一个新世?界,那方天地与咱们完全不同,您想听一听吗?”
柳轻眉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她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个义?女是如何想的?。
陈昭深吸一口气,把谢飞告诉她的?新世?界种种,娓娓道来。
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只在谢飞的?讲述中听到过,但是偶尔午夜梦回,陈昭也觉得自己似乎见过,甚至在比谢飞讲过更美好的?世?界生活过。所以她心中的?信念感很深厚,讲出来的?东西,也就别?样动人心肠,叫人听了?之后,不由得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