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没心情跟你废话,”方应看眼皮都不想抬,“粮铺给你一分利就是一分利,再多一厘,你都有命拿没命花。”
“侯爷,这生意场上,总讲究一个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姬蜜儿不满道,“我手下那么多兄弟还等着这笔银子养活一家老小,明年侯爷远赴关外,自有金山银山当进项,如今我不过是多要这么一点,侯爷便以性命要挟,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方应看冷笑了一下,“你觉得本侯的话不算规矩?”
“蜜儿不敢,但咱们生意往来多年,侯爷总不能用身份压人吧。”
“那天子的话算不算规矩?”
“侯爷说笑了,天子如何会知道这”姬蜜儿想起米公公去年死的不明不白,方应看却越发受天子器重,当下就不敢再说话。
“不然就凭你的面子,也值得本侯来杭州一趟?”方应看站起身,“本侯念你是个人才,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姬蜜儿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颇为烦躁地按了按头,知道这多出来的银子,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自己手里了,这个年可怎么过啊。
方应看出了嫣红阁,只觉得哪里都不顺心,也不让人跟着,自己走在河坊街上透气。已经是夜深露重的时候,整条街上也不见几个人影,倒是因为快过年了,街边点着不少灯笼,红彤彤的,煞是喜庆。
楚妍低头走在巷子里,只觉得寸步难行。自入冬以来,不管是米面还是炭火的价钱都涨了不少,她手里实在没几个铜板了,只好放弃修炼,出来找份工作谋生。
可她一不会纺织二不会女红,好不容易找到个在脂粉铺子卖货的活计,却因为老板要回老家过年,今日做完便闭店了。
楚妍捧着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几百文铜钱,心里念得全是神通侯府的好。
虽然长工一个月只有二钱银子,但包吃包住,一年四季还发衣服,遇到侯爷心情好,还能有赏赐,楚妍只觉得越想越难受,叹息道:“这个年真是过不下去了。”
路上遇到卖馄饨的小摊,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便要摸出铜板来上一碗,却不料钱袋口有些松,掉出去好几个。
楚妍追着滚落的铜板到了巷子口,就见有一人马上就要踩到她的钱,也顾不上细看,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