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杀人和杀鱼没什么区别,你一招下去,或死了或跑了,”方应看对上楚妍的目光,“江湖之中,人命最轻,你入错了门会死,你路边欺负个小孩被对方找上门会死,甚至也许只是你多看了某个人一眼,他觉得你冒犯了他,你也会死。”

“既然这样,为什么大家还要入江湖?”

方应看笑了笑,“你猜本侯门下,为什么能有那么多江湖高手当门客?”

楚妍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从府里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因为侯爷武功高强,仗义疏财?”

“天真。”方应看听她这么说,换了种问法,“你以为什么是江湖?”

“是鲜衣怒马,快意恩仇?”楚妍想了想,“是高手如云,重信重义?”

方应看笑的有点冷,“是刀头舔血,苦苦挣扎。”

他见楚妍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所谓江湖中人,不过是一群三教九流之众,这些人里,读书识字者凤毛麟角,能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声的,哪个人背后没有财力供给?”他又说,“你师父带你入江湖,总不能是带你去勾栏瓦肆耍把式吧。”

“师父有田庄和铺子,李二哥把我送过去的时候,也留下一大笔钱给我,”楚妍并非天真不知数,不然也想不到当长工赚钱的法子,“可师父也告诉我,不要将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太重,不可奢侈无度,也不能当个苦行僧。”

“所以你不曾为钱发愁,可像你这样的人太少,就连本侯,一年俸禄不过五百两银子,你猜我是怎么养得起你们的?”

楚妍也确实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眼里,高门大户自有赚钱的办法,之前在李家的时候,也曾听李二哥说过,他们有支往来西域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