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应手的作用还是要他应手。但这手的位置下得……很不好找。”白川看起来也很兴奋,他连连点着右下角,“这一块,我们刚刚提到过,它跟黑棋的外势几乎是连在一块儿的,这也就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这一块边上五颗黑子,它的气是没有那么稳定的,这也是外势的一个……也不能说是弊端,应该说是隐患的所在。它本来就是一个有无限可能的地带。那么,通过这手在劫争当中又下出来的扳,俞亮他瞄准的其实就是那上三颗、左两颗子。”他抓了一把黑子,在上面变换棋形,继续解说:
“那如果,现在我黑棋又应了这一手,那么就必然会发生一个情况。这个情况就是,我本来这五颗正常的子,它的气会骤然之间被拉紧。那么接下来,哪怕白棋什么都不做,这一块也会形成一个紧气劫。”
“当前来说的话,这么紧的气是绝对不利于黑棋施展的。”安太善读着盘,眉心渐皱。他张开手掌,罩在棋盘左上部散至左下部和中部的三大块区域中,眉头不减地说:
“这盘棋的中盘战斗打到现在,棋手应该很辛苦。”
“拧得慌,两方都是当仁不让。应该说是有什么就用什么了,本身俞亮就是非常善于攻击的类型。但是哎,也要说一点。”白川指了一下中部的一块纽十字,“就是俞晓旸九段,他在棋坛中向来是以比较稳健厚重的棋风为主的。但是在这块缠斗中我们可以发现他在同俞亮这种暴力的绞杀相搏斗的时候,也一样爆发出了非常强悍的力量。这也就是顶尖棋手的特征,不会囿于风格,哪怕是以稳重棋风为主的棋手,劫争的时候一样可以展现出扎实的攻击力量。”
盘根错节般的交换与争斗,几乎每时每刻都包含着极为复杂的气的变化。然而,对于这局还没有捱过中盘的棋,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黑一百四十一,滚打。
俞亮在纹枰前挪了一下肩膀。
方才的姿势维持得太久,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部位都快麻木了。
黑棋弃了一百三十九和一百四十一两子,为了什么?
他满眼都是中腹地带被自己那块看起来像黑白碎砖马赛克一样的棋阵,两眼雷达一样左右扫视着盘面情况。
局部的劫争还没有结束,但也快了。目前他依然没有捞到太多的好处。
他朝俞晓旸那厢抬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