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哪里也不去。”他轻轻地接道。
穿过病房房门的玻璃,走廊内的低语像收音机的杂响那样不甚清明,对此间的二人来说则约等于无。
关好门,俞晓旸转过身。
他没有先去看病床上的儿子,而是转眼先在这间病房里打量了一圈。
是单人病房。他的眼睛在夜间不太容易视物,只感觉病房中有很多东西只剩下了白色的轮廓。一股医院场有的“清洁”气味溢进了他的鼻腔内,他咳了几声,把手背在腰后,目光总算朝靠南的那侧转过去。
俞亮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拖着身体坐了起来,那还挂着点滴的右手拖累了他,否则他现在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让自己半坐半躺似的面对自己的父亲。
“不用坐起来。”
父亲对他说。这暂时让他停下了那种要继续挣扎着坐直的行为,对病房另一头的男人投以略显困惑的目光。“爸。”他喊道,被烧得充血的喉音粘滞而低哑。
男人对他点点头。起初俞亮还没有表露出太明显的反应,然而,当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就着方才方绪坐过的椅子在自己床侧落座时,他整个人都无法自已地不安起来。
“不是说过了,不用坐起来。”
男人对他抬了一下眼皮。他没有看着自己的儿子,拿目光在房间内逡巡了一圈,他把手伸向床头柜,那里有一只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水果篮。
“吃橘子吗?”他用检查一样的眼光看着篮子里盛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