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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撕开这里的黑地,右部的黑棋就能被自己打散。

结果到底会怎样?

他在对面拽了拽颈口的领结,感到一股异常的焦躁。在旁观者看来,他的姿态多少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而盘面的另一边,俞亮的仍然静静地坐直在原位上。倘若不去看他下的棋,大约没人能凭此情景想象出现在局势的模样。

“啊,好一场恶斗啊。”朴永烈蹙着眉头说,“右部这里爆发了一场艰苦的缠斗……俞亮君和高永夏君都是在盘上非常有斗志的棋手,双方如果都使足了力气去争抢的话,那还真是一场艰难的杀棋啊。”

“看起来好可怕喔。”崔玄指着右下角缠斗最激烈的部分,“之前打入进来的白棋已经全部阵亡了。”

“但是。”朴永烈指着稍近中腹的地方说,“这里的三颗黑子也阵亡了。对黑方来说,往左下”部扩张实地的规划算是失败了。如今这种情况,想另起炉灶也不太可能。”“朴前辈觉得呢?”崔玄问道,“这盘棋会下到官子吗?”

“以他们两个的实力来看,下到官子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每盘棋都有自己的局势,棋手在当下会做什么应对也很难说。”朴永烈接道,“再说,现在是双方都在杀棋。”

杀棋的难处非只言片语可讲,在围棋中,杀棋的变化之繁杂,几乎跟局势变化一样没有定数。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杀棋会把两个棋手变成非常单纯的计算机器。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能在杀棋中获胜的都是在某个瞬间里计算更强的人。

更强——这不单指计算得更准,也在于棋手对局势变化的判断力要更敏锐。

眼前的两个人几乎已经是当今中韩棋坛年轻一辈中最好的棋手了,即使是朴永烈,也没有办法轻易断定谁才是会胜出的那一个。当下他只是沉住性子,配合崔玄在盘上落子。

“白棋的战意很坚决。”崔玄说,她看向磁力棋盘的右边,“不过,黑棋好像没有被搅乱一样。”

“嗯,他的处理很有次序感。”朴永烈在盘上朝中腹添黑子,“从右下部的实地被搅乱开始,黑一百七十一、一百七十三、一百七十五……直到一百八十一手,都在持续地在中腹往右部一带补强。对比永夏君的强攻,俞亮君还真是有条不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