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咬紧牙。他现在紧张得手心里直冒汗,人走得跟木头似的,膝关节宛如生锈一般。他一步一个印地挪上讲台,只感觉眼前尽是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耳朵里先是响了一鼓掌声,继而又是主持人用韩语说了一堆话,他也听不懂,只能跟木偶一样任人摆布,手里不知道啥时候就被人揣进了个奖杯。他低头一看,感觉那好像是水晶做的,通体摸起来冰手,看着跟那天机房里朴永烈的纪念款水杯有点像。
只有这个奖杯让他稍微有了那么几秒钟的实感,其余的时候,他基本都拿来紧张了。鼓掌声一响,他昨晚上好不容易磕磕碰碰背下来的那些东西都给活活吓走了一多半。
报幕已经结束,时光吞起了口水。他看见主持人把麦克风移到了自己面前,心里一阵抓狂。
这哪里是发言,这是在赶他上架。
会议厅里的鼓掌声响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安静。时光在麦克风前站好,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浑身都绷得像木头,脸颊和耳朵还泛着红。
想当年他也不是个开大会发言怯场的人,十三中礼堂那么多人,他想抢麦发言还不是一伸手的事。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眼瞅着轮到自己的大好日子了,他却到紧张得不行。
他在上面憋了半天,右手不安地抓了抓裤缝。
幸好今天来的基本都是棋院的人,棋手里十个有八个都是不爱凑热闹的,要不是有特别的原因,平时也不大喜欢出席这种活动。他们有些人坐在席上,瞧见时光在台上一脸紧张搓裤缝的样子,反而莫名感到亲切。
“我去,他行不行啊?”羽根看了半天,也没听到时光开口,转过脸问俞亮。
俞亮一直都在看着讲台。听见羽根的问题,他转过头,思考良久,罕见地小声接道:“大概……行吧?”
“咳、咳……”
第五分钟,时光终于清了清嗓子,憋出他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