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时光说。
“我们都是后来的人。”俞亮说,“当然会受益于这种改变。我也是这样的,高永夏说的就是事实。”
“什么跟什么呀?”时光被他说得有些冒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俞亮看着他的脸,一时无话。他在纹枰上沉默地落下一子,许久才说:
“就连你,也是受过他们训练的人。”
“我?我是——”
“时光。”他抬起眼睛看向对面,“你知道你背过的、拆过的那些谱里,有多少是韩国人下的吗?”
时光怔住了。
朴永烈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一晃而过。他吞了吞口水,看着俞亮:
“可是,你不是复制品啊。”
俞亮却笑了:
“如果以学棋的角度来看,我确实是复制品。
“我在韩国受了六年训练,这六年里我参加过棋院每个月的训练赛,是韩国的棋手陪我复盘,训练我的计算。之前,的确是我爸给我打下了基础,可我爸当年也是在韩国待过的人——也许现在的他已经成为被人模仿的对象了,可是我还远远不到那个地步,所以。”他看着时光的脸,“我是韩国棋手的复制品,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高永夏自己,也是他老师李赫昌的复制品,连你自己,也可以说,是很多个棋手的复制品。”
时光抓了抓膝盖,把上头的布料都揉皱了。他不想接受俞亮的说法,但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