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还不够。
他沉住气,第三次在四路上下了扳。
被连续扳了三次,没有哪个棋手会这么容忍对方占自己便宜。果然,男人下一步在白三角右上下了挖。
白一百二十六手,时光当即断在五路。
他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还给对方机会滚打包收。
黑一百二十七手,叫吃。
白棋依然步步紧逼,跟着在五路掐打。紧随着这步掐打的,是一百三十手的粘回。邓柯平下意识地舔了舔上颚。
情况已经完全变了。或许,在黑棋那一次主动放弃进攻时就已经变了。现在的盘面上,黑棋才是更需要防守的那一个。
不防守就会被切断,可如果防守呢?
时光一开始那步试应手此时已经展现出了它极大的效用。在白一百三十手虎和一百三十二手跳之后,这步试应手居然再次搭配了一百三十八手,从几十手之前就已经阵亡的白右中部阵地里救出了一颗子。
邓柯平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也行?这都行?
还真的行。
白一百四十二手后,邓柯平眼睁睁见着白棋把右下部的黑阵全都给洗了一遍。……先捞后洗啊?
时间在流逝。当时针向三点下沉时,棋盘对面响起了“咯啦”一声。
时光和邓柯平同时抬头。
男人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颇为凝重。
他用来抓子的两手正匍在棋盒边上,掌心下笼着两颗黑子。
“我认输了。”他说。
在某个时刻,时光的脸上划过一丝挣扎的表情。他想尽可能顾及体面不失态,但他的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往上扬。为了掩盖住这种喜悦,他脸上的肌肉霎时间显得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