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连这个幻想都落空的话,我肯定会更加生气,而且还是和刚才“不去镰仓”完全不同一个级别的生气。
我可以接受征十郎很忙,毕竟我的父母从小也是这样,工作多得没办法抽出太多时间来陪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可以体谅,但我绝对无法容忍我的付出与所得不对等。
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在拿到奥数竞赛银赏之后,再多花一年时间在这种对我将来人生益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上?
当然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是金赏。
我抿了抿唇不再说话,沉默地与征十郎对峙。光叔叔就说过,每次看到我真的生气的样子,就会觉得我好像个刺猬——并不是在夸我可爱,而是说我会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变得极其尖刻,会让人非常害怕我开口说话,因为谁都不知道在我张口之前会有什么样锐利伤人的话语像刀片一样藏在我的舌尖上。
而事实上他们的描述和形容其实不算夸张,在我小时候、也就是还会被曾祖母带去社交场合的年纪里,我曾经说哭过不少和我同龄的孩子。
不过多数都是因为他们被父母养得又白痴又傲慢,学着他们蠢笨父母的样子,贬低我妈妈的平民出身和苦累的刑事律师职业,对我冷嘲热讽。
但征十郎不是他们。
征十郎只是……没有跟我说晚安而已。
我太喜欢他了。
好的情绪会被统统放大的同时,不好的情绪也变得更加伤人了。
快乐总是那么多,以至于都快让我忘记了,磕磕绊绊和对方置气才是情侣之间的常态。
“没事的话我睡觉去了。”
我看着他无辜的眼睛,听见自己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感觉怒火像是被一场大雨浇灭。
余烟无力地向上、盘旋、最后弥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