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世界上最幸福的用餐时间, 把一顿饭吃出心率直飚一百八的紧张感。
虽然在问我要了一根芦笋之后,征十郎没有再做出任何超出我对“赤司征十郎”这个人认知范畴的举动,但我已然不能再继续伪装平静地面对“征十郎和以前变得不同了”这件事。
我必须得给自己找点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
做题是不可能做题了。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征十郎的事情,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搞清楚让征十郎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
绝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采用我认为好的、常规的、从父母身上学来的道理对待征十郎。
哪怕他会表露出希望我能回避的态度, 我也不可能再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至少在近几年之内都不可能!
确定好行动目标, 我便开始考虑如何达成自己的目的。
首先当然有必要去找篮球部的人了解情况——我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问征十郎, 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是觉得需要进行一次多方面的信息收集。
我在养病的一周里也了解过双重人格的病因机制。
它的一般导因为个体与自然和社会的矛盾,是一种在生活和成长过程中逐渐发育起来的、对自身所处环境“压力”的防御和调适机制。
更通俗易懂的说法则是,当一个人遇到无法应对的高压或重大刺激, 他就有可能会创造一个能够代替自己承受这些痛苦的副人格出来, 用以逃避和面对。
换而言之, 假如当时在篮球部的征十郎没有感到痛苦、崩溃又或者严重焦虑, 我也没可能会见到现在的征十郎。
所以我认为使他骤然应激的导火索肯定是篮球部内部发生的某个事件。
至于导致征十郎产生这种严重心理障碍的更加原生、更加根本的原因, 虽然我暂时还没什么头绪,但我的预感告诉我,它大概不会出现在篮球部里。
因为篮球部或许的确给征十郎带来了痛苦和焦虑, 但在更早以前,在他还会比较频繁地跟我提起篮球部里的轶事的时候,征十郎都总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