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目的不纯的父亲, 我时常因为女儿天真烂漫的言行而感到惭愧,她如此毫无保留地对待我, 而我却以污浊卑劣的私心杂念作为回报。
我低头, 看着她小小的发旋, 告诉她:“大椿是长寿的树。”
唯独这一个名字, 是我真心实意给她的东西。
禅院家的女人并不值钱, 为了将利益最大化,三岁之时,我为小椿与五条家那个神子定下了婚约,彼时,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一个铁石心肠之人。
隔壁的五条家怎样教养那个神子, 我原本也打算有学有样, 只是每每看着小椿, 看着从小豆芽一点一点长大的小椿,万般柔情便浮上心头。
仰起头和仆人聊天、拉着他们捉迷藏、在小小的院子里和蚂蚁说话、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样无邪的笑容——看啊,这是我的女儿。
“老爸。”
每当我踏进院子,她就会像是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我,然后看向我的手掌:“礼物礼物!”
从一开始叫人敷衍准备,到后来亲自去给我的女儿带她想要的东西,看着她当着我的面拆开礼盒,笑得那样开心,圆滚滚的眼睛弯成一条缝,我的心中就会升起无限的成就感,这比当禅院家主有意思多了。
毕竟我对禅院家的奉献,可不会得来一个这样甜蜜的脸颊吻。
“最爱老爸了!”
私以为,若是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不求回报地付出,他的身份不是一个奴仆,那就是一个父亲。
我正是后者。
所以在我的小椿第七十二次对着小院墙外的天空投去渴望热切的目光之时,我做了一个令我后悔一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