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大了, 比小时候更加耀眼了, 是他这种老鼠看一眼就会被灼伤的太阳。
她的左手戴着一看就很贵的手表, 可是右手。
那只细细白白的右手, 还戴着他送的那一条手链, 内扣从最里面换到了最外面,廉价的水钻在太阳底下发光,细碎的灿光随着她的动作轻晃。
就像在黑暗中活得好好的,突然被扔到了白天, 禅院甚尔的眼睛很痛,有一种痛到想流泪的错觉。
她那天好像说的都是真话。
他的大小姐, 好像真的没有扔掉他。
甚尔。
这个名字在岛国不是很少见, 这些年偶尔也会听见有人这样喊:“甚尔。”
听见这个名字, 你总是会驻足停留一会。
自从他走了以后,甚尔就再也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也没有给你写过信,你以为他过得很不错。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吃苦。
他的黑发湿哒哒贴在额头,可能是刚刚洗好澡出来,头发擦也来不及擦一下,一路都在往下滴水,门对他而言太矮了,他弯下腰低着头出来,揪住男孩的领子,然后挑起翠绿的眼眸看向你,里面装满了厌倦的攻击性,就像一只护崽的豹子。
你已经长大了,和八岁的时候大不相同了,但是他好像一眼就认出了你,脸上那种看蚂蚁的厌烦和嚣张尽数消散。
禅院甚尔僵在那里,手上还维持着揪小孩衣领的动作。
过了几秒钟,他往你左手看了一眼,才好像找到了说话的勇气一样。
“大小姐。”
比起少年的时候,他现在的声音更加成熟了,他裸着上身,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