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们在带路,一路飞速地游。巨蟒斑驳的花纹在海时隐时现,即便是放在妖界,它难看得相当出众,疙疙瘩瘩的脑袋上生着一双血红小眼,挂满黏液,腥臭难闻,所经之处,无数鱼群都翻了肚皮。
海妖兴奋道:“就在,就在方。”
他们伸出干瘦的手指向不远处,一方面又纳闷,怎么这里忽然变得如此寂静。而巨蟒蠢笨的大脑是反应不过的,依旧在往游。彭循符咒阻隔住了血的息,所以那只海妖直到鼻子撞上同伴的尸体,方才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啊——”
声音被掐断,彭循手起剑落,血雾如雨。巨蟒头上落了一滴血,它舌尖舔去,竖直着身体,咆哮嘶吼出声。
凤怀月叮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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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危以金光为鞭,将巨蟒牢牢缠住,庞然大物被拖至半空,越发恼怒挣扎。宋问与彭循一左一右攻上,长剑在坚硬鳞甲上几乎划出了呲呲火星,却无法伤其毫,反倒激得对方越发恼怒,尽全力一甩,竟成功从金光鞭钻了出。
却留下了一圈新鲜蛇皮在鞭稍。
裸露的血肉浸入海,巨蟒被蛰得疯狂乱弹,巨尾横扫,将彭循打得摔向另一侧!宋问在接住好朋友与机不可失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他飞身躲过彭循,扑到巨蟒身上一刺!没有了鳞甲的蛇肉酥脆得像一块千疮百孔的石头,白色脊骨被挑了出,宋问顺势一拉,想要将其彻底抽离,巨蟒却已吃痛转头,愤怒地朝他咬了过!
长愿惊慌失措:“喂喂喂!”
凤怀月按住他“啪啪”乱甩的尾巴:“没事。”
司危当空一剑,将巨蟒的上下颚钉在一起!金光如刀,沿着它的肚腹一路向下划开,宋问与彭循则是趁机抓住蛇皮,拼尽全力向下一撕!
像脱衣服一般,将巨蟒扒得只剩下一具鲜血淋漓的身体。
司危直接将手伸进了它的肚腹当,滚烫的血像瀑布一般哗哗流出,那些肮脏的脏器绞在一起,半天方才摸到一处坚硬棱角,带着些许清冷寒意。
他握住那盒子,生生将其撕了出!
巨蟒被这惊天的疼痛激得仰天巨吼,吼得宋问与彭循耳鸣不绝,吼得长愿差点尾巴一滑掉落海,吼得凤怀月心脏麻痹,半天才回过神——自己方才明明就结界隔绝了所有海声音,但却被司危撤了。
司危将装有灵骨的匣子握在手,另一手再度扬鞭,卷起巨蟒甩进海里,只让它将头露出海面。彭循满身血污,惊魂未定地站在剑上问道:“是不是眼花了,刚刚瞻明仙主在喂它吃东西?”
宋问道:“是续命仙丹。”
那倒霉蟒蛇被剥了皮,破了腹,明明就可以马上死了,却又不得不继续活了下,清晰地感知着每一盐水泡伤的剧痛。它崩溃焦躁,尽最后一丝力,吼得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吼得嘴里涌出血,如此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才绝毙命。
长愿大开眼界:“瞻明仙主这是在替那些惨死在蛇的报仇吗?”
彭循解释:“不,是在引鬼煞出洞。”
只可惜这惊天的动静并没有引任何阴海都的,没有引商船队伍的——为余回未雨绸缪,早早就往四面八方布下了结界,所以船上众依旧睡得很香,还觉得此夜格外安静。
长愿又纳闷地问:“这么大的动静,难道鬼煞听不到吗?”
彭循道:“能听到,不过看样子他没胆出。”
海浪将巨蟒千疮百孔的身体推往阴海都的方向。
夜色之下,楼老板试探:“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