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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呼吸变得僵硬又缓慢,她感觉到冰冷的死气正顺着自己竭力压制的呼吸游走在自己的肺腔之中,一点点穿透全身的血肉与骨骼,芬德尼尔的王室同样是这个国家的祭司,这孩子的身上流淌着一半王室的血……她以为在白树凋零之后,这种力量也将随着白树一同枯萎消失,但是此时此刻,祂却出现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为什么?

“那只是个梦,宝贝,没事的。”

公主强自镇定地说道,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哄着他回去睡觉,只是公主自己却无法如此迅速地冷静下来,她重新拿起笔,许久之后却只写下了几个扭曲又潦草的字符……

她做了一次颤抖的深呼吸。

请只是个梦。

她在心里神经质地反复念诵着,也感受到陌生的冰冷空洞正在心口缓缓扩大。

公主哆嗦着双手披上斗篷,推开仆人们的阻拦一路匆匆下了山,白树仍在那里,只是生机不在,只剩下了如银的苍白枯木。

祭司之女从其中截下一截还算完整的树枝,重新返回了家中。

在将树枝放在心口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仍在祷告。

……白树啊,庇护了一国的白树,让我们坚定信仰至今的白树,请您告诉我,无论如何也请您告诉我,您残留下来的力量并不具有预言的能力,我所听到的一切不过是个孩子无知的梦。

公主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进入了沉眠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