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铃木奈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收回手,歪歪头看她:“喝了多少啊你?”
声音有点发飘,虽然在问,但好像只是随口,不求她的答案,铃木奈奈却还是拧起眉头,去回忆明明才发生过,此时却有点破碎的记忆,有点犹豫地回答:“……一点点,好像,三杯?”
这个答案似乎引他发笑了,铃木奈奈眨眨眼,一些隐约的,没有图像却有声音的对话渐渐浮现在她的耳边,她迟来地察觉到不对,环顾了一圈卧室,没在这还算大的室内看到那个人,而卧室的门关着,她也不能望到外面,因此发问:“甚尔呢?”
“因为你吐在他身上了,所以在洗澡呢。”
套房很大,浴室离主卧有点距离,所以她迟钝的听觉听不到水声也是应该的。
“噢。”得到了还算放心的答案后,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甚尔,但迟来地感觉到太阳穴上的神经在突突地跳,所以没有用完全一团浆糊的脑子仔细去想他的心情,如果要补偿的话,感觉他自己会来要钱的,所以没关系。
也许坐的有点久了,也许是之前逛了集市真的很累,又或者不想看面前总是游刃有余的,眼睛上绑着绷带的男人,所以有点想睡了,但不太想动,即便要从坐的姿势变成躺也是挪着进去的,但速度很快,没几下就重新钻进被子里了。
被子暖呼呼的,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烟花,但是看近的还好一点,看远一点的就什么都有重影,所以也没有看的兴趣,呼吸之间还有怎么都散不下去的酒味,不太好闻,但是床垫很软,被子也很软,身体里的酒精好像自带安眠药的功效,几秒过后就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很安然地闭上眼睛了。
如果没有耳边又响起的,拖长音调的,懒洋洋的的声音的话,可能早就沉入梦乡了。
“好冷淡的反应啊奈奈?是又要睡着了吗?”
其实很不想回答他,但是又隐约觉得如果不回应的话说不定会一直问,所以明明困得不行,铃木奈奈还是硬逼着自己聚拢了精神哼哼了两声,权当作回答了,天花板上的灯有点亮了,但不想爬起来关灯,也不想说话叫他关,只能把手臂抬起来,盖在眼睛上。
好像听到了一点笑声,应该是幻听,就算不是幻听,也不想说他,是很宽容的心态了,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总是很纵容她的家伙现在却叽叽喳喳起来,其实可以当听不到他的话,可是混沌且没用的大脑比理智先一步行动分析出了他话的意思,所以不得不想要如何回答。
“现在睡觉不行吧?刚刚有看到哦?戴了美瞳吧?可以戴着睡吗?”
他是这么说的。
即便眼睛闭着,眼睑上还有手臂挡着,一点光不见,脑子里还是能幻想出他说这种话的表情,一定是笑着的,带着一点不让人反感的戏谑,逗小孩似的,声音很清晰,应该离的很近,也许是低下头看她的姿势。
理智告诉她应该挪开胳膊,坐起来,下床,找到镜子把眼睛里好看是好看,品质也许挺优秀但的确不该戴着过夜的美瞳摘下来,但是一想到要做那么多动作,光是想想就头痛欲裂,所以轻纵了自己,只是摇摇头,有点心虚地,呢喃着否认了:“不想动,随便吧……”
但是五条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么好看的衣服也不换下去吗?睡觉起来会有很多褶的哎?”
声音又凑近了一点,还是那种语调,羽毛一样拂过耳边,落到心里痒痒的,是把人从安稳的梦乡里拽出来也不觉得烦躁的腔调,即便不想听,但也听到了,她叹了口气,孩子脾气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拔高一点声音回复:“再买啦。”
“真是阔绰呐?阔绰的我都受不了了欸?睁眼嘛,看我嘛——”
说着就拎着她本来安稳地搭在眼上的手臂抬起来,被来回叨扰没法睡过去的少女尽管已经闭上了眼,还因为这样乍然出现的光线蹙了一下眉头,掀起眼睑望他,而就是睁眼的这么一瞬间,五条悟的手指就碰上了她的瞳孔。
很快,快到完全反应不过来,不能怪酒精,因为即便是清醒的状态下也估计躲不过去,虽然不是很难受,但眼睑还是下意识地想要眨动,也许是开了无下限,所以铃木奈奈没有办法闭上眼,不过,这样的触碰也只持续了一瞬间。
在下一次想要眨眼的时候,他已经收回手,捏着一枚隐形眼镜了,而后,在铃木奈奈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又如法炮制地把她另一只眼睛里的拿了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看,这种术式还真适合日常啊,不管是逛街也好,摘美瞳也好,感觉都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