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时日,钟御医放下手里的器具,摇了摇头:“二皇子,微臣可否一问,此物是从何得来?”
在宫中做事的个个儿都是人精。他嘴上虽是这么问的,心下其实明镜似的。这香薰中有一道香料和这药方里的一味药剂相克,常人若是浸染其中多年,身子合该垮成二皇子如今这般。
吴晚然瞥了他一眼,似是明白钟御医心中所想,却并不想回答,只摆出一个落落大方的笑:“此事太医不必过问,只需告诉我此毒何解即可。”
若是解了毒,他或许能长命一些,或许就敢对意中人述说他心中情愫。
钟御医极为忐忑地低头去看熬煮治玄黑的药渣,不敢开口。
吴晚然自是知道他此举何意,心下忽地凉了大半截:“但说无妨,我不会迁怒于你。”
他忽地觉得鼻尖有些酸楚,嘴角也再没力气装笑了。
“回二皇子,这两样东西本不算毒,参杂一起后入体的时间长了才会缓慢慢伤体。既然不是毒,自然也也没得解。”钟御医一边说,一边小心敬慎地看吴晚然,“今后若是及时将其撤走,料想是能多活许多时日的。”
吴晚然抿唇,沉默了许久,问他:“多久。”
钟御医察觉到吴晚然死灰一样的眼神,有些不忍心:“至多五年。”他没法说谎,他记得二皇子的脉象,活脱脱的行将就木之脉。
有没有这两样东西在旁侵害身子,结果都是一样的。便是二皇子如今没发现这其中的蹊跷,仍旧一切如常,他还是只能活五年。
至多五年。短短四个字,却判了他的生死。从前他日日盼着二十岁生辰,好不容易才熬了过去。没想到还未过多久,新的死期又赶来了。
“今日之事,有劳御医了。”这一切太过突然,吴晚然此刻身心俱疲,只想快些回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