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此前曾与我说你上党城时病情有所好转,想来正是因为远离了府中的熏香与药膳,不是什么回光返照。”
话已说完,苏其央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吴晚然脸上的神情。除却最初的呆滞惊诧,他如今是一动也不动,只任由马车把他晃荡来晃荡去。
她看得仔细,发觉吴晚然的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料想他那双藏于袖袍下的拳头此刻应是紧紧攥起的。
苏其央张了张唇,欲说些什么宽慰的话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抑或是摸摸他的拳头,却又觉得唐突。
总之,吴晚然今后理应无恙才对。她虽不懂医术,可如今已经知晓了毒源,以后只会愈来愈好。
于是她收回目光,掀开车帘去看街道上来来往往又熙熙攘攘的路人。
京城的人真是众多,上党城和京城可谓是天差地别。
也不知阿婆如今过得可好。
她真希望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过得好。
送苏其央回府后,吴晚然从屋里取出香炉和药渣,便即刻动身前往宫中。
打他记事起,周遭的人全都说他可惜、叹他可怜。他便当真以为自己是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病弱二皇子,不疑有它。
可如今细细回想,却能忆起许多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母妃死后有太医前来送香,说这香是母妃生前最爱。他亲自闻过,的确是母妃身上常沾染的味道。从此他便日日用此香,从五岁一直用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