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用一双黑得彻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一字一句道:“我娘死了,我爹不管我,我哥将我捆起来卖到中原做贱奴。这些血亲对我而言,比得上非亲非故却供我吃穿的阿姐么?”
末了,他又去和贾如谷说:“下人不给我吃穿,我被逼无奈,只得自己去打猎。我过得就是这样饮血茹毛的日子。贾哥哥不是好奇我一箭割喉的本事么?便是这么来的。”
“为何你爹爹不管你?”苏其央的心软了几分,“实在是我不知该如何安顿你,总觉着你跟着我不妥。”
“他头脑昏聩,只听我那两位哥哥的胡话,从不过问我的事。”白灼的语气也软了几分,“有何不妥?阿姐不需要安顿我,给我吃喝即可。”
贾如谷眼神流转:“与其死皮赖脸地黏着她,贤弟不如回北狄去卧薪尝胆、报仇雪恨,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对着贾如谷,白灼向来是不客气的:“不知贾哥哥是何身份,也能助我一臂之力?你一心想挑拨北狄王室,只怕不是普通商贾之家吧。”
这话起了莫大作用,三人都默契地住了口。
“大过年的,别吵了。”苏其央淡淡地给这次对话作出收尾,“还想去的话,就闭嘴跟我走。”
与张灯结彩的府邸美郡相比,眼前算得上破落。
一路烦闷的苏其央走到文姨的茅屋前,终于不再去想贾如谷和白灼的破事、也不再去想北狄援军何时到。
她轻车熟路地推开门,叫喊道:“文姨,我给你带了些东西。”
听到这声文姨,贾如谷的身子不自觉地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