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守没想到面前的这位晚辈,居然在此刻提起了自己的小妾,一阵哑然,随后讪讪地说:“好。”
“我还有一事,爹爹常说他朝中除了项伯父再无其他好友,可为何我爹爹死了,项伯父看起来并不难过?甚至过了许久后才告诉我?”
项守沉吟片刻,道:“哀思如潮,我心中也是悲痛万分,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不告诉你,是害怕你接受不了。”
苏其央执着地问:“那么,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爹爹是死于火灾。自爹爹遇害已过了许久,项伯父可有查出究竟是谁人杀了我爹爹?莫非半点头绪也无么?”
项守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面露难色,沉默良久后才缓缓道:“你爹半生戎马,树敌无数,我的确毫无头绪,至今也未曾查出什么来。应当就是死于火灾,阿央你想太多了。”
借着月光,苏其央试图从项守的脸上瞧出点别的什么。
半晌后她终于败下阵来。
若不是伯父所言非虚,那便是项伯父情绪不外露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她看不透。
“好。项伯父,珍重。我最后求你一事:明日记得狠狠责罚林三。”苏其央说,随后转身离去了。
“慢着。”项守留住她,“你如今十六了,再过四年就是二十岁,到时一定要回京城一趟,我有要事相告。”
苏其央蹙眉:“什么要事?”
项守想了想,说:“你爹的遗嘱之一。”
“好。”苏其央并未多想,答应了下来。
这下她是真的离去了。
苏其央略微施展轻功,从打盹的林三身畔经过时,还是忍不住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她苏其央此生中第一个讨厌的人,所幸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可为何心中还是有酸楚和惆怅。
当晚,苏其央携着早已整理好的行囊,掩好门窗,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