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项宇第一次喝酒,他心中郁结,本以为喝过酒会让自己好一些,结果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等他意识逐渐恢复清醒过来后,他才发觉借着醉意,自己竟然已经快走到苏其央的院落了。
愁肠百结的项宇在苏其央的院门口不断地踱步来、又踱步去。他喝了酒,根基不稳,可还是努力地克制着,好让自己的步伐声听起来小一些。
不知为何,他竟想到了苏伯父。在姑射山上的短短三年中,他受益匪浅,也脱胎换骨,苏伯父教给了他太多。除了武艺,还点拨了自己许多。
苏伯父的那句“仁义礼智信,说来极为轻巧,可真正做到之人,古往今来不过寥寥。而天地君亲师,对于宇儿你来说,与在乎这些,你不若只着眼于你自己”,项宇一直记着,记到了今日。
他觉得若是开明的苏伯父也在相国府,是一定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他又突然想起来苏伯父曾说过:出了姑射山,就绝不可再提山上之事,更不能说苏伯父有个女儿,她的名字叫作苏其央。
项宇一直不懂这样做的原因。而这个原因,他的父亲项守显然是知道的,可却不愿意告诉自己。项宇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人瞒着许多事,像个傻子一样。
母亲也从不告诉他什么,比如她为何生下他却从不亲近他;比如她为何又偏偏要在临死前对他好了那么几天;比如她为何要杀大哥,杀了大哥后又要自尽。他真的一直都被蒙在别人的鼓里。
月光轻柔,一视同仁地照着万物,这万物中也包括项宇。
项宇泪眼朦胧地回望着夜空中弯弯的月亮,他突然好想他的母亲和大哥,也不知他们二人如今投胎入轮回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