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冒犯又难听,皇帝听罢面上明显冷了下来,不过这时慎晚倒是没住口,继续道:“陛下,磐阳没了,你心中可曾难过半分?你可曾想过同磐阳一母同胞的太子,还有她的生母皇后,你想没想过此时赐我封号,他们心中该如何?他们不敢同你撒气,又会待我如何?”
她性子本就张扬,彼时更是因为孕中情绪不好控制,便一次性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陛下,从前这话我都不屑问,但彼时我却十分好奇,旁人都觉得你对我甚是纵容宠爱,在你心里,真的纵容我,宠爱我吗?”
慎晚仰起头瞧着他,虽是在问他,但这一双眸子尽含着薄怒。
其实在她第一次顶嘴之时,皇帝便已经心中升起怒火,甚至随着她一句一句越演越烈,可彼时慎晚将所有的话都吐了出来,皇帝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甚至心中这怒火,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去。
皇帝猛喘了几口气,连带着胸膛也跟着起伏,彼时面前慎晚的脸,同记忆之中自己朝思暮想之人相重合。
他都记不清那是多年以前,那人也似如今的慎晚这般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礼仪章法同他厉声道:“你待臣妾的所有偏宠,究竟是你真的偏宠臣妾,还是打着臣妾的名头去叫那些盯着你瞧的人放松警惕?你若是当真心悦臣妾,你可曾真的在乎过臣妾的处境如何?”
这一声声似乎是从回忆深处对他吼出来的话,竟叫皇帝惊了一瞬。
心中情绪汹涌起来,叫他猛咳嗽好几下,但彼时屋中仅仅只有慎晚一个人。
慎晚哪里会愿意去管他的死活,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的,若是皇帝死在了她面前,她免不得要被人盯上,但听着皇帝又咳了两声,慎晚还是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此事,她这细微的动作被皇帝瞧了的清晰,他忍不住自嘲一笑:“朕身子不好,只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了积劳成疾罢了,你何必这般害怕,又不会把病气过给你。”
慎晚颇为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倒是没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