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手刚扣在磐阳的手腕上,张嬷嬷便拦住了她:“娘娘三思啊,有什么话不能同公主好好说,动什么手呢,您可别忘了您如今的身份,如何能做这种市井小民的粗鄙之举?”
提到身份二字,皇后收回了手,强将自己的火气压了下来。
但她这个反应却叫磐阳已经冷掉的心又难受上了几分。
磐阳一直觉得,自己如今不会在因为母后说什么做什么而心痛,但实际上,母后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远比她来的更狠心。
眼泪大抵也有流干的时候,磐阳哭不动了,也不再继续哭,她瞧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道:“母后既不留我,这偌大皇宫,我还当真不信没有我容身之处。”
言罢,她头也不回地往出走。
张嬷嬷还想拦着她,娘娘即便是不想让她回来,想让她去国公府,也照样日日命人将她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当母亲的,哪里有不想自己女儿的。
可彼时皇后也不想在自己女儿面前服这个软,她只道:“走罢走罢,她走就叫她走,多年的锦衣玉食叫她眼前瞧不见任何龃龉,且叫她自己闯一闯,瞧瞧还有没有人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
皇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磐阳没再回头。
如今这长公主的名头在她身上都是对她的挟制,叫她嫁给不喜欢之人的枷锁,是推她跳进火坑的推手,她恨不得根本就没有过这个名头。
她受到的优待,比起她吃的苦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张嬷嬷还在喊着她:“公主,莫要跟娘娘置气,您若是心中不舒服出去走走也好,可得早些回来呀!”
磐阳装作没听到,直接出了凤仪宫,她第一个想去寻的便是如今对她还有暖意的王槐泉,这老东西可是父皇身边的总管,定然能给她安排去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