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见状,又补了一句:“我说什么,你们尽管去做便是,无论出了什么后果一切由我承担!”
此话一出了,两个侍卫倒是没有了犹豫的道理,当即缓步冲着张疏淮靠近。
张疏淮难得地慌了神,腿脚下意识向后退,但声音依旧强装镇定地威胁:“你们敢!我乃皇后远亲,你们若是敢对我动手,即便是郁五姑娘也不会放过你们!”
其中一个侍卫举起剑鞘:“得罪了,张郎君。”
下一瞬,张疏淮的惨叫便响彻整个院子。
慎晚别过了头没有看,但她知道,十指连心张疏淮一定很疼。
待两个侍卫退了出去,慎晚瞧着捂着手在地上蜷缩着的张疏淮,他衣襟上沾染了点点血迹,慎晚冷眼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是开染坊了,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好言说遍了你都不听,我便只能如此。”
言罢,慎晚靠近,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好手坏手摞在一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哪个更疼一些,慎晚脚上用力狠狠碾了碾:“我这人做事向来只论心情不论对错,如今我卸了你的手,你又当如何?”
张疏淮想过自己可能会受些皮肉之苦,但万没想到自己的代价会是废一只手。
他心中恨透了,但因着手上的剧痛,他声依有些发颤:“你就不怕含儿——”
“你若是再唤她含儿,我便拔了你的舌头,你且看我敢不敢!”慎晚厉声呵斥一句,“我才不怕含妗如何,左右因为你,她已经要与我离心,既如此我又何必惯着你?”
她冷笑着看张疏淮:“你有你的本事将含妗迷的神魂颠倒,我亦有我的本事要你生不如死,你不妨试试看。”
这边慎晚卸了张疏淮一只手的消息,被下人很快传到了长宁侯的耳朵里,他彼时正在去国公府的路上,侍卫来禀报之时,他眼眸之中闪过几分冷意。
“卸一只手也太过便宜他的,同底下的人说,公主无论要做什么皆由着她去,至于张疏淮,也莫要派人给他医治,留一口活气便可。”
长宁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实际上,依照他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性子,若非怕他的宝贝女儿因为一个畜生寻死,只怕连张疏淮的骸骨如今都喂了狗。
他这边到了国公府,今晨递了帖子,国公爷如今同太子治理水患不在府中,唯有国公夫人邹氏在家中掌管大小事宜。
见面之时互相见过礼,国公夫人邹氏端坐上首,保养得宜的脸上丝毫瞧不出来岁月痕迹,但周身大家族女子的庄重气质,一般人可没有,她说话时,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侯爷今日匆忙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她说话声音温柔,虽并不似周氏那般处处透着强势,但并不会有人觉得她好欺负,反而会下意思将她放在应当尊敬的位置上。
长宁侯同邹氏本就是平辈人,倒也不讲究什么虚礼:“说来惭愧,老夫今日前来是为了小女与贵府公子的婚事。”
邹氏眉眼动了动,将长宁侯上下打量了一番:“侯爷的意思是?”
“小女年纪小,一想到要嫁作人妇,老夫和夫人便都放心不下,幸而这事陛下还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不若这亲事就算了罢。”
邹氏闻言眉峰一挑,这当真的稀了奇了,她状似犹豫一番才缓缓开口:“不瞒您说,这婚事到现在已经有四年了,含妗也是妾身看着长大的,早就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若非贵府老夫人一事,如今她早就是我们申家媳妇,这突然退婚,总归是不好的。”
长宁侯听出了邹氏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觉得此事内有蹊跷,不相信自己方才说的托词吗。
他叹气一声:“易哥儿何尝不是老夫瞧着长大的,自打他没了亲娘便一直养在夫人名下,人品与行事都是叫人能放得下心的,可偏偏小女不识货,这么多年一直对这门婚事心有芥蒂,老夫就这一个女儿,也实在是不想让她受苦。”
这话便是退亲的原由咬的死死的,硬说是因为含妗不喜欢申易舟。
含妗同张疏淮的糊涂事可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否则长宁侯府的脸都要丢尽了。
可这套说辞,邹氏依旧是不信的,但她为人圆滑,只是笑着道:“这门亲事当初是陛下亲口定下来的,也是国公爷应承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即便是心中不想这世间多一对怨偶,却也做不得什么主。”
她眉头微蹙,垂眸稍微想了想,状似愁闷的模样,但下一瞬她倏尔又睁开了眼睛:“妾身倒是有个法子,这婚事毕竟有关两个年轻人,不若让易哥儿去瞧瞧含妗,让两个孩子把话说开可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