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沧追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慎晚,你别是寻不到人,就想着拿银耳来开刀,难不成你还怀疑她,要下狱审问不成?我妹妹可是最看重她身边这两个丫鬟,你要是敢动银耳一下,我——”
“你怎么比你家的狗叫的还厉害?你拿只眼睛看到我怀疑银耳还要审问她了?”
慎晚眉头皱的紧紧的,本就担心含妗,如今被郁沧追横插过来打断,心中更是烦。
她上前几步伸手指了指含妗的梳妆台:“她去年生辰之时,因为在给祖母守孝并没有大操大办,家中只给她准备了一碗长寿面和两个鸡蛋,因着守孝期不能食荤腥,她又实在是思念祖母,做的更是到位,连着鸡蛋用的都是鹅卵石走个过场。”
她深吸一口气:“因着生辰必须要吃两个鸡蛋,我早就想到了她不能吃,特意寻来工匠雕刻了两个同鸡蛋一模一样的玛瑙,连带着生辰礼物一起送给她,她喜欢的紧,一直在手中把玩,平常时候就放在这梳妆台上,你一个做哥哥的,连这点都没发现?”
她话音刚落,郁沧追面上很明显一愣,脑中的记忆倒是很快浮现了起来,好像妹妹的梳妆台上确实有这么个东西,他从前看见的时候还说这东西奇怪来着。
银耳也当即会意,直接上前几步在梳妆柜子里面翻找一番,果然无果。
慎晚扬起眉梢:“由此便说明,这是含妗主动带走的,她若是当真去旁人家玩亦或者小住两日,何故要带那么大的两个玛瑙,必然是准备好了要离家数日,想来不知带走了这个,她估计也得把私房钱都带走了。”
闻言,郁沧追面色愈发凝重,而银耳却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突然惨白起来。
慎晚倒是很快瞧出来了她的不对劲儿,她直接上前捏住了她的肩膀:“你知道你家姑娘去哪了?”
“奴婢不知道,但是……”
银耳有些犹豫,说话都磕磕巴巴,她看向郁沧追的目光中更是带了些胆怯。
“你别怕,你家四公子不会把你如何,你家姑娘此次离开没带你,你又何必帮她隐瞒?”慎晚很是不讲究地挑拨主仆之间的关系,“我记得你家姑娘身边还有个叫莲心的小丫鬟,你家姑娘应该把她带走了吧,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同四公子定然会保你安全,也不会多这怪你家姑娘。”
说罢,她回身对这郁沧追使了使眼色,后者当即会意,配合着点了点头。
银耳眼珠子小幅度转了转,心中衡量了一瞬,随即一狠心一咬牙:“姑娘前日同侯爷大吵了一架,还是哭着回来的,回来以后非说这侯府呆不下去了,偏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这四个字犹如一记闷擂在慎晚和郁沧追心中炸响,是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人,除了离家出走也没别的什么可能了。
慎晚眉头皱的紧了紧,倒是郁沧追这个脾气直接就压不住了。
“离家出走?小丫头片子当真的胆子肥了,等寻她我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郁沧追向来不算宠妹妹的,他同郁含妗是双生子,如今实实在在被气道了,心中的气愤无从发泄,直接一脚踹在了矮凳上。
凳子颠翻在地又轮了几圈,所发出的响声吓的银耳往慎晚怀中缩了缩,就差直接问出来一句,不是说不多做责怪的吗?
慎晚倒是很明显感受到了银耳的变化,更是不喜欢郁沧追这副模样,不耐烦道:“你是有力气没处使了?踹凳子有什么能带的,你吓到她了!”
郁沧追无奈压住火气,问道:“你说,你家姑娘去哪了,离家出走?长这么大除了去老家守孝,什么远地方都没去过,她离家出走能走哪去!”
他本就是担心,若是在京中找人玩儿去也就罢了,若是在汴京之外有什么离家出走能去的地方也还行,但是她若是什么目标都没有的直接在外面瞎跑,这还怎么找?!
银耳也不知是被他吓的不敢说,还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只低声重复着:“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郁沧追气急:“你!”
慎晚摆了摆手:“你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将她拉去严刑审问不成?含妗可是极为看重这两个,丫鬟,你若是如此,含妗回来定然要拿出孟姜女的架势哭死你。”
她将方才郁沧追说出来的话尽数还了回来,她心中这口气算是出了来,倒是没忍住想起贺雾沉来,难怪他喜欢将她说过过的话又提出来还给她,原来如此做当真是极爽。
郁沧追被她顶的说不出话来,当即一甩衣袖扭过头去。
慎晚握紧银耳的肩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家姑娘从小到大也没去过什么远地方,莲心那个小丫头不像你,是个没主意的,关键时候只能听你家姑娘的,但你家姑娘又能给出什么有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