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贺雾沉将下裳稍稍掀起,跪着向慎晚的方向靠近,只是刚跪着走上两步。
眼见着面前这即便是跪在地上亦如萧疏青竹般赏心悦目的人,竟当真听从她的话要上前,慎晚直接呵斥一声:“贺雾沉,你可还要脸!”
她声音不大,但其中却蕴藏了极大的怒意,他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动作还是停了下来:“公主何出此言?”
慎晚看着他冷哼了一声:“贺雾沉,你可还记得你是个男子,我让你跪着来你便如此,这膝盖当真的弯的很。”
贺雾沉被她一句话说的有些懵,他疑惑地稍稍皱起眉头,然后试探问了一句:“原来公主,是在考验臣?”
贺雾沉有些不知措辞起来,他喉结滚动两下:“臣自知身在大理寺却连寻人这种小都不能做好,确实辜负公主信任,理应受罚。”
慎晚只觉得自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可是她如此能有什么用?
贺雾沉倒是个做忠臣的好料子,主子说什么他倒是从来不会反驳,只会去想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倒是奇怪,慎晚心中的火怎么也唤不起来了,同他一起争辩这些破事还能有什么用?
见她不说话,贺雾沉倒是自顾自说了起来:“公主昨夜回去的晚,如今脚踝处又有伤,即便是着急知道是否寻到张疏淮,也不该亲自过来,还是身子要紧。”
慎晚还是没回答,只是贺雾沉却没往深处去想,倒是突然抬眸,对着慎晚勾起唇角,眼底都含着温柔:“公主也莫要太过介怀,那人已经被救活,言自己是张疏淮的小厮,因着主子莫名暴怒而下手打昏,臣已派人将此人说的话誊录,届时询问驿馆之中的人便能有答案。”
在贺雾沉心中,他只觉得慎晚如今是因为张疏淮的事情心烦,这才会如此,他心中倒是想起了昨夜裴叔同他说的那些话,想来慎晚在东氿这般旧,也是想回裴家看看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