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雾沉被她略微待着呵斥语气的话震的稍稍发懵,他唇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选择了跪下来再说。
他上前靠近了慎晚一步,接着拂过下裳直接跪在慎晚面前。
动作之间,他周身好似没有俗世的烟火气,细碎的光笼罩在他身后,即便是跪着,也丝毫不掩他半分风骨。
“公主有何吩咐?”
慎晚瞧着他的低眉顺眼,从前倒是对他态度的不寻常有意外之感,甚至十分受用他的乖顺,但如今看在眼里,却觉得这副唯命是从的模样甚是刺眼。
贺雾沉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便她不想承认,但却又不能否认,贺雾沉清正儒雅,乃是真正的君子。
君子不是应该膝下有黄金,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吗?为何要跪她这样一个人人都瞧不起,就是连贺雾沉他自己都觉得不守规矩、识人不清的公主?
慎晚心中觉得可笑,她这些日子都是做无用功,这都是因为她选了他做驸马。
若是他不是她的驸马,大抵会像从前一样,把她当作公主中最普普通通的一个来看待,亦或者同其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大人一样,觉得她丢了东氿皇室脸面,没事就要上奏皇帝惩戒她。
可如今他的驸马,而她是他的主子,无论主君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去做,不管这事情是否公平是否讲道理,他都会听从,所以她无论怎么羞辱他,都不会磋磨到他。
还真是荒谬!
慎晚稍稍侧了侧脖子,心中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想找地方宣泄出来,她看着贺雾沉垂眸的模样,厉声道:“已经过了半日,竟连个人都寻不到,难不成张疏淮还能长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