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一惊,想动,却又不敢。
他们看不透殿下的神情,便也不知,那不是畏惧,恰恰相反,那是难以遏制的颤栗快意。
他在忍耐。
于一种无名的疯狂里醒来,允礽止不住想要杀人的欲/望,这种想法莫名其妙,却又不是无法压制,因为这时常有之。
——时常。
允礽逐渐意识到,他的梦,那些梦魇,有时未必只是梦。
那或许是某种预兆,又许是另一种可能……
他在梦中所见之人,所看之事,未必不会发展成那般。
只是太子一直将那当做是梦。
因为梦里,没有贾珠。
不管这梦再是凶残,再是怪谲,没有阿珠的存在,便意味着这纯粹是个怪诞的梦。
因为允礽的身旁,不可能没有贾珠。
这是天经地义,也是理所当然。
这是允礽的“理”。
为此,允礽从来都没有于梦境迷失过,纵然再是疯狂怪异,可他始终知道那是假的。
但这一次,在梦里。
在一场杀戮之中。
脏污的黑暗里,滋长着妖异灿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