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我们长官下令要将机器拿到手开始你就不认同。”

降谷零眉梢微动，难怪从那以后萩原传递的情报慢慢变少，甚至“听话”地离开机械厂那么久。

其实针对那台机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想法和萩原研二一样，只是他们是公安，职责本来就是国家机器，只负责执行上头的命令，他的信仰是他的国家，他从来不会拒绝任务，而是忠诚而努力地完成。

既然命令是要那台机器，他相信长官内心肯定和他们一样挣扎，正义和忠诚有时候居然是对立的，个中纠结拉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空开始下起细雨，秋风微凉将雨滴打到他的白衬衫上，湿漉的寒意在心间慢慢升起，降谷零紧了紧手|枪，沉声说着不知道说服谁的话：“我们是公安，要做的是服从长官命令。”

“这个命令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为什么要助纣为虐？我们明明可以选择的不是吗？我们是人，不是一键输入指令就执行的机器！”

萩原研二据理力争，这是他和降谷零之间信仰不同导致的分歧。

现场气氛凝滞一瞬，一旁的松田阵平咬着烟烦恼地挠了挠卷毛，开口打破沉默：“我是不知道你们说的装置是什么，但hagi都说那玩意不能面世，那肯定就是不能面世。现在事态紧急不是吗？我们先追上去，在路上再谈如何？”

最后，三人坐在两辆车上，并排同速往港口方向开去，一路上萩原研二将人脑意识置换设备完整的原理讲解了出来，包括他觉得引发梨木芸两姐弟想要干掉组织的导火线猜想。

至于梨木宇的身份，建国还有已经干掉boss的可能性，他认为没有必要提起，徒增猜疑罢了。

“总而言之，那台机器可以轻松夺取所有人的意识，找到匹配容器就能随便像‘换脑子’一样达到永生的目的，容器可以是男是女，至于这些容器怎么来，你们完全可以往最无下限的方向去推测。告诉我今天计划的人说梨木芸想要把这台机器占为己用，我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是知道这个机器面世造成的后果才会选择反叛组织的。”

“小阵平，zero，这样的机器，你们觉得——”

话还没说完，松田阵平已经满脸怒气地打断，他咬着烟滤嘴，气愤地握紧拳头重重地锤在车的控制台上：“废话，这么可怕的东西肯定要弄坏它，到底是哪些脑残的疯狂科学家居然为了追求机械设计上的成就感而丢了做人的良心？”

他朝着隔壁车的降谷零扬声喊道：“喂，金发混蛋，这件事我无条件支持hagi，就算你们公安要以妨碍公务抓我们两个去坐牢我也要拼了这条命去把这机器给搞掉。”

“……”

降谷零第一次知道这么详细的机器解说，内心说不被震憾到是假的，他一直以为只是单纯读取记忆和破坏别人意识的工具，那些大人物想要这台机器无非是拿到对手的把柄好继续贪|污而已。

现在知道这个工具居然可以找不同的人类当容器植入自己的意识进行夺舍别人的人生或躯体继续活着……

真的是很可怕的机器，器官移植那么低的匹配度都有人为了钱而掠杀无辜的人进行黑暗的器官买卖，而这种能一直移植达到永生的诱惑力自然没有人能抵抗，萩原说得对，这东西就不该面世！

长官知道这个机器最后的走向吗？还是说他明明知道却隐瞒了部分重要的功能没告诉他们？

那个告诉萩原研二计划的人，目的肯定不单纯。

理清思路，下定决心的降谷零建议道：“萩原，你有和梨木芸联系过吗？既然你这么相信她也是这种想法，那你联系她，告诉她我们愿意配合今晚的行动，这样公安的人员才能避免更多的无意义牺牲。”

他开始发短信告诉诸伏景光这件事，让他避开耳目接听电话。

“不愧是同期第一，思想觉悟真高。”松田阵平很满意对方的选择，他转头看向右边正在认真听他们说话的萩原研二，对方的脸上满是被肯定的感动和欣喜，他把身上的手机递了过去，顺手拍了拍发小的肩膀：“hagi，既然你这么相信梨木芸，而这次她可能也在任务里，现在就用我这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电话给她，直接问不是更好吗？至少试探她的态度让你死心不是吗？如果她真的和我们统一战线，那不是更好达到双赢的局面吗？”

萩原研二接过松田阵平的手机，冰冷的金属机身让他冷静地稍压下来自好友认可的激动心情，他左手控着方向盘，右手拇指快速地将梨木芸的私人号码输入，深吸一口气，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按下拨打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