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穿着宽松的白衬衫,那双和他相似的眼睛倒影出他的影子,递来一枝有些泛黄的无尽夏,他接过花叫了声。
“哥哥。”
两人坐在冰室二楼包厢说话,由于今天下雨,冰室里没什么人,一只玳瑁猫懒洋洋趴在门边。
放公司是要被扣绩效的。
服务生问他们想喝什么,夏天怎么能不吃西瓜!
顾朝年要了份西瓜绵绵冰,顾明鹤要了份杨枝甘露。
他吃着西瓜绵绵冰:“你不是陪父亲回南岛了?我以为要过两周才回来。”
顾明鹤似乎对甜品不感兴趣,偶尔吃上两口:“怕到时来不及了。”
来不及?
顾朝年以为是什么比赛,知趣地没有多问。
倒是顾明鹤忽然来了句:“你和小叔在一起了?”
顾朝年埋头吃着绵绵冰,听到这句话呛了起来。
身边的哥哥拍了拍他的背,用手指揩去他唇边的冰渍,冰渍微微融化成水珠。
然后舔了舔。
顾朝年的大脑空白两秒,还来不及想为什么,顾明鹤用纸巾擦了擦手:“这次陪父亲回南岛,听到了一些关于小叔的事情。”
顾朝年好奇问:“什么事?”
“小叔在商场上报复心极强,有次被白石的老板甩脸子了,愣是像没事人一样过了三个月,中间合作不断,最后来了招釜底抽薪,把那家公司弄破产了。”
原来就这个啊。
顾朝年客观评价:“他是挺老狗逼的。”
顾明鹤见少年碗里的冰快吃完了,又叫了份绵绵冰,嗓音温柔问:“你在游艇上戳穿他,他像没事人一样回来找你,甚至对你更好。”
“年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闷头吃冰的顾朝年抬起头,他听出顾明鹤的意思,提醒他小心顾尘夜报复自己。
他吃冰的动作停住了,不是不相信顾尘夜的人品,而是自己之前是挺不做人的。
顾朝年顿时就坐不住了,边上的顾明鹤安慰他:“有我在不需要害怕,只需要和他保持距离就好。”
顾朝年后半句话没听进去,找了个借口先走。
他走出冰室打了个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开门见山问。
“你是不是想报复我?”
电话那边的男人系着墨色围裙,卷起质地精良的袖口,冷笑一声问:“我他妈报复你给你做可乐鸡翅?”
顾尘夜平时很少说脏话,显然是真气到了。
顾朝年挂断电话思考,该买点什么东西回去哄对方,把自己打扮成小蛋糕?
他思考得正投入时,余光瞄到后方的彪形大汉鬼鬼祟祟。
顾朝年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走入人群摆脱对方。
他七拐八拐甩掉了对方,恰好走到一条小巷上,还没等他喘口气,身体不知不觉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