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仿若未闻, 就那样横冲直撞的朝前走,雪落在他身上,眨眼消失不见,单薄的衣衫映出了水渍, 须臾间,又结了冰。
左眼完全不能视物, 右眼只能看清楚一点点, 他跌跌撞撞朝前走着, 时不时撞上些什么。
走了没几步路,已经跌倒了四次, 他爬起来, 继续走, 慌乱中, 鞋子也掉了一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他笑得很难看,自语声大了些许,“我知道你气我没有好好待你,我以后不会了。”
“阿黎,求你,回来吧。”
他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好像这样江黎便会回来似的,走着走着,一个不经意他跌进了前方的池塘里,整个人趴在了冰面上,冷意顺着骨头缝隙流淌进来。
痛意冷意交织,他痛到痉挛,双手撑着刚要站起,“咚”一声,他再次栽倒。
倒下后,右眼似乎也看不到了,他胡乱在冰面上摸索着,试图站起走出去。可是冰面太滑,加之他什么也看不见,站起还没走两步又摔倒。
谢云舟执拗的继续站起,须臾,再次摔倒,他不记得自己站起了多少次,也不记得摔倒了多少次,膝盖传来刺痛感,他眼睑半垂,想起了江黎说膝盖痛。
想起她求他,不要让她跪。
想起她哭着说,谢云舟你怎么那么狠心。
那个时候的他,眼底都是冷漠,对于她的求饶没有一丝心软,甚至认为她是装的,哪有人跪一次便痛的。
现在想想,真的是他该死了。
谢云舟突然不挣扎了,任双膝跪在冰面上,是他欠她的,理应他受着,她所受的苦,他要都受一次才行。
今夜的雪太大了,半个时辰后,谢云舟双脚便被雪盖住,他佝偻着身子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细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雪里有血渍,是他方才吐的。
跪了半个时辰,吐血了三次,白色单衣前襟布满了红色印记,看着越发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