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
“我打算将孟起也调过来。”
将马超只作为吕布的传令官,是绝对屈才的,顶多就是以此举打磨打磨他的心性而已。
汉中与南边的巴蜀虽然是山地居多,但也确实需要一个骑兵将领在此地。
因关中已有赵云,并州已有吕布张杨等人,幽州有张辽坐镇,汉中显然要更适合马超。
至于凉州……还是暂时让马超父子和此地解绑为好。
乔琰也盘算着,或许还能趁着这个委派麾下将领留守汉中的机会,为他们向朝廷请封一个官职。
而若是汉中这边的官职到手,战功比他们更高的,也自然不当落下。
此外,将马超和褚燕放在此地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虽眼下她还没有什么参与到水战的机会,也还没有建设航路的可能,但甘宁这种能担任水军统帅的,既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总还是要留意一二的。
以甘宁的脾气,若是直接对他发起招募又暂时没有其用武之地,反而有些不太妥当,若是让刘焉将甘宁也作为这个犒军所谈的条件,大概更是要把人得罪死了。
还不如让马超和褚燕跟甘宁结交,先潜移默化地搭建起联系。
这是驻防上的安排,此外便是汉中的其他各项事宜。
农事上就不用多说了,徐庶跟随乔琰到如今的时间也不短了,又有个在乔琰麾下掌管农事的母亲,还一度在武都郡负责过小范围的屯田事项,如今换到汉中,要想适应也不难。
唯独需要在意的是,汉中这地方的气候条件要比关中温和,更别说是和凉州并州这种地方相比,在耕作的时间和技法上都得做出一些调整。
在这一点上徐庶应当心中有数。
“此外有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
乔琰话说到此,面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其一就是我在跟刘焉在庆功宴上所说的,要将天师道的信徒用在汉中的民生建设上,对方的信仰更重还是对你这位未来的汉中太守信赖更深,是你需要用心平衡的东西。如有拿捏不准的地方,立刻来信关中向我问询。”
宗教这种东西,在如今还得算是萌芽阶段,别说是徐庶,就算是程昱等人也没有处理此道的经验。
现在乔琰已经给他提出了个执行的方针,但在具体操作中所面临的困难,谁也没法给出个预言。
乔琰又道:“我虽说是要让他们参与到修路赎罪之中,但他们不是单纯的刑徒,也绝不能为了尽快完成骆谷道等地和关中的连通而加重其负累。”
好在徐庶自己的出身就不高,对这些黔首的同理心,会比士族子弟高出很多,这才让乔琰对将他委任在此地所能达成的效果更多了一份信心。
“其二就是我找刘焉索要的竹木资源。”
“一方面确实是要用于水利的兴修。我要你在汉中招募人手,将刘焉送来的一部分竹子制作成竹篾,而后送往长安。另一方面……”
“你应当还记得,我们在乐平制作楮皮纸的时候,其实也是顺带测试过其他植物的,竹子的效果不比楮树皮差,甚至尤有过之,但北地的竹子长成速度远不如南方,品类也有些差别。”
“所以我会从乐平调拨一部分人手来协助于你,你在此地将另外的一半竹子用于造纸,将所成的纸张送来关中。但此事不能让刘焉知晓。”
否则刘焉这个拥有最大材料原产地的,岂不是要发达了?
乔琰可不喜欢干这种赔本的事情。
徐庶应了下来,又听她说起了第三件事,“如今汉中平原已经落在我们手中,等天子诏令抵达汉中,你将汉中东面的几县都给掌握在手。而汉中之东就是荆州的襄阳,我们眼下所在的南郑甚至能与襄阳通过汉水联系,务必留神此地。我会调拨一部分江东交易来的人手给你,我要你在这里设立船坞,以备不时之需。”
见徐庶一听这话神情骤然有变,乔琰笑道:“别紧张,刘表这位汉室宗亲如今还是很识时务的,将自己的长子都送到了长安来,起码在短时间内还不会与我们有翻脸的可能,只是有备无患而已。也总得给这些人一个维持手感的地方。”
这些长于造船的好手,一部分被乔琰放在了黄河流域,一部分放在了汉水流域,说实话都有点大材小用,不过眼下还没有临海的港口,也只能先这般退而求其次了,总比彻底闲置得好。
徐庶这边交代完毕后,乔琰又找卢夫人谈了谈。
她能和张鲁在早前打配合,与刘焉的关系相处融洽,头脑还是有的。
这种头脑起码能够让她在眼下的情况中认清自己的立场。
在乔琰手握天子大义且已将张鲁赶走的情况下,绝不是乔琰非要天师道来对她统治汉中做出支持,恰恰相反,是天师道需借助于乔琰来得到一个存活的空间。
只是在听闻乔琰让她走上台面来传播修正后的教义之时,卢夫人还是有些傻眼。
乔琰却浑然不在意她的茫然,侃侃而谈道:“你丈夫死后,天师道成为张修这个鬼主响应张角黄巾起义的一个幌子,你为了保住你的儿女故而任由其篡改教义,今日必须将其说出来,以免天师道就此沦丧,难道不合理吗?”
卢夫人:“……”
合理倒是很合理,但是乔琰到底是怎么做到,将此事说得这么坦然且熟练的?
她问道:“若是君侯还要对其中的教义有所修改该当如何办?”
乔琰理直气壮地回道:“这多简单,你就说,事隔十三年,你的有些记忆发生了模糊。反正只要是符合汉中太守对民众引领致富的举措,做出适当的调整也无妨。”
总归都是解释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