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列队得如此之快,谁又能确定,他们不会忽然改变主意!
守将立刻从城中平民里征调出了一支额外的守城队伍,和此地的巡防兵卒之间门交替盯梢,以防出现精神紧绷而精力不济的状况。
这份城上城下的僵持,也很快让时间门从白日转入了夜间门。
当夜晚的渭水从这座坚城之下缓缓流过的时候,外面的营寨中只有零星的火把燃烧,其他地方都是黢黑的。
三万人的营寨里寂静无声,就像是外头并没有另外的一支庞大队伍一般。
但当人站在郿县城头的时候,却觉得好像有无数双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的方向,让人不觉心生寒意。
等到第二日的早上,对面在卯时便开始的石块搬运,让积攒起来的石块已变得更多了。
再看己方这边,精神萎靡的实不在少数。
眼见此景,城中的这位副将忍不住心中哀叹:“将军啊,您若是不速速回援,我等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但或许那封求援信都还没能送到段煨的手中,他们就已危机临头了。
正在这一日的午后,围拢郿县三面的并州牧军队,忽然发起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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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煨大概也是听不到他这句求救的。
两日之前,还未等他兵进长安城下,便见一队残兵败将从南面而来。
打眼一看,竟是本该与他们会合的张济。
身在段煨队伍之中的董白,前几日才与张济在蓝田谷分开,此时再见张济,只觉看到的像是另一个人。
在他的脖颈上有一道以不知是棍棒还是长枪的钝端所形成的打击痕迹,让人不得不怀疑他遭到的攻击若是再重上一些,他还能不能平安来到此地。
按照张济话中所说,给他造成这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阎行。
阎行伏击于霸水打了张济一个措手不及,也让张济大为感慨,此人倒当真是凉州悍将之中的后浪。以至于他最后只带着百余骑兵仓皇奔走。
可此时显然不是称赞对方的时候。
张济带兵来袭且损兵折将的消息,早已经被阎行急报于长安城,比起张济逃往段煨处的速度也不差多少。
没等段煨来得及退兵,李傕已经调动起了长安城的兵将朝着段煨攻来。
段煨擅自从本该驻守的郿坞来袭,完全可以打成谋逆的举动,李傕这调兵应战堪称堂堂正正,就连兵力上,也必定是段煨吃亏。
在仓促整军应战之下,段煨难以度过渭水河桥,便被迫滞留在北岸。
眼见四面旷野之中的交战,在李傕能自长安增兵的情况下,对他越发不利,他当机立断选择退守兰池。
或者说是池阳县。
昔年秦始皇在此地修建有兰池宫,汉时在兰池陂南同样兴修此宫,又在兰池以北立县。
这里也是董卓给他的母亲选择的封地。
董白曾经跟随曾祖母前来过此地,对这里尚算熟悉。
但无论是她还是段煨都知道,退守城关绝非长久之策。
倘若不能找到反转舆论,进而增兵反击李傕的契机,他们就算是据城而守,也迟早要被李傕给围死。
毕竟池阳可不像是段煨先前驻扎的郿坞,存有足够支撑数年的存粮。
这么一比较,作为进攻一方的李傕就要心情愉快太多了。
“我合该谢谢先生的,若非文和先生建议将阎彦明安排南下盯梢张济的队伍,又哪里会发现这家伙竟然会和段煨联手,忽然进攻长安。此人大难不死又如何!我必让他和段煨一起死在池阳!”
李傕朝着左右问道:“可看到文和先生了?请他速来见我。”
如此靠谱的贾诩必定能给他提出一个迅速击破池阳的方法。
然而一炷香后他却见到下属一头冷汗地冲了过来,回道:“贾先生并不在他平日里做事的地方。”
若只是如此倒也无妨。
长安城这么大,想要到周围走一走,也该算是人之常情。
可他紧跟着就听到下属说道:“我等听说先生今日去见了董卓亲属,担心事情有变,连忙找了过去,发现——”
“渭阳君和池阳君等人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