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的域外神骏都会先呈递给陛下。
麋思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她依然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在麋竺随后获得了消息赶赴并州后,对其做出疑问的时候,她是这般说的,“既然兄长已经肯定了我做出的猜测,对方确实是那位小殿下,那么我想,她既然隐藏姓名来到乐平书院就读,必定是想要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打开一片天地,在与之相伴作战的马匹上也是如此。”
“陛下的那匹朱檀马乃是太原王氏所赠,如今小殿下的这匹马出自我东海麋氏,又何尝不是一种呼应呢?”
乔琰的那匹马是在解决了蝗灾之后收到的,现在乔桓也算是为人解忧,得此收获,正如麋思所说,对格外尊敬母皇的乔桓而言,正是个最合适不过的礼物。
“兄长教导过的,送礼不在于贵重,而在于送到人的心坎上。”
麋思笑了笑,问道:“你说是吗?”
怎么不是呢?
起码乔桓在收到了这份礼物后,在心中将这位麋三姑娘往红本本上记了一笔。
因乔桓才是头一个将这等橡胶头盔派上用场之人,她所拿到的那匹乃是其中品相最佳的,完全没有引发其他人的怀疑。
当然,早前就已从家中得到回信的郭奕、诸葛恪两人,还是不由对东海麋氏的手段油滑而感慨两句。
听到郭奕叹了口气,诸葛恪问道:“你要是羡慕,其实也可以上去结交一下。”
反正家里只是说让他们没必要像是司马氏一样自作聪明,又或者是以其他方式太过刻意地与对方往来,又不是说他们两个真要完全消失在乔桓的面前。
混个脸熟总是无妨的。
郭奕耸了耸肩,“叹气又不代表是在感慨这个,也可能只是对天下有钱人为何不能多我一个的唏嘘。”
“再说了,对我等而言,只要看清楚这位准继承人到底是何种心性能力也就足够了。这已经是我等在书院内就读的第六年了,反正也不打算在此地继续深造,自然是离校,等到最有把握的时候参与科举考核,本就不会和她有太多的交集。”
郭奕平日里颇有和他父亲学出来的懒散样,但看问题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大凡君主,又有一个出色继承人的情况,或许希望臣子能对继承人尊重并高看,但也绝不希望他们会将继承人放在她的前面。
他和诸葛恪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的。
他们既有将小殿下认出的眼力,又还保持着一段距离。
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最后一年了,别这么给自己没事找事。
可惜,郭奕想安安稳稳地度过他在乐平书院中的最后一年,其他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
乔琰早在三四月间就下达了让将领前来此地巡讲的计划,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这其中还有一个刚从绥州回来的吕令雎。
绥州这地方吧,说事多也行,说事少也成,但对于一个精力着实旺盛的武将来说,
光靠着自己的积威令各方臣服,还是稍微无趣了一点。
恰逢此番前来乐平书院讲课,唯恐天下不乱的吕将军先是向陛下请调绥远城的虎牙将军也前来乐平一趟,随后朝着这些前来听讲的学子宣布了此番的“游戏规则”。
讲什么作战方略和行军经验,哪里有让他们亲自实操来得印象深刻呢?
与其板板正正地在这里硬讲,吕令雎想想都觉得自己没这个口才,还不如带着这些学生打上一场对抗赛。
一三五年级为一方,由她带领。
二四六年级为另一方,由吕布带领。
决战之地,正在书院以东的一段太行山岭中。
好巧不巧的,乔桓、孙鲁班、姜维、以及五年级的邓艾,刚好在一方。
郭奕、诸葛恪作为原本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六年级生,在对面。
“你们干嘛这个表现?”夏侯渊的第三子夏侯称也在此地,朝着另外两位好友看去,不无疑惑地问道,“虎牙将军确实有可能不太听从你二人的计划,但要是我等的年龄优势还不足以让我们应对此战,那还有何本事往后步入朝堂?”
“叔权啊……”郭奕看着这位能一箭杀虎的同学,开始思索对方现在的一无所知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却只说道:“算了,就这么着吧。我也想看看对面的本事。”
情况也没想象得那么糟。
等到吕布前来和他们会合的时候,郭奕觉得自己应当没有看错,在对方脸上写满了没能辩驳过女儿的郁闷。
想想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吕令雎觉得自己比吕布强,所以带这个一三五年级,吕布才不服老,不想占这个便宜,可惜因为此次活动的主导权在吕令雎的手中,没能将她说服。
这份郁闷换成旁人,或许就是不痛快了,可放在吕布这等脾性的人身上,便是实打实的战意。
哪怕他已年过五旬,早不复当年的盖世豪迈,也并不影响郭奕做出这样的判断。
在他和吕布单独商谈了一阵后,夏侯称所怀疑的“吕布会不听指令”之事也已不复存在了。
因诸葛恪的行动不太灵活,郭奕决定由一路守静,一路游走,分别由诸葛恪和他统领。
由他郭奕配合吕布和夏侯称等人的主动进攻,以充分发挥这两员虎将的战斗力。
虽然为了防止在这场军事对抗中出现人员伤亡,在众人所携带的箭矢和武器尖端都做了钝化的处理,还裹上了棉花和布团,以布团上的彩色粉末击中咽喉、头部以及心脏等要害或者是完全擒获作为淘汰标准,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但这两人的武力在郭奕的盘算之中依然能够发挥出不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