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于并州境内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一道无法再用等闲办法弥补的鸿沟!
现在,只是又在无形之间多划上了一道而已。
乔琰笃定地说道:“我会让它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的。”
也会让它先于实际的战果,发挥出其另外的潜在价值!
只是大概连乔琰都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通过乐平月报将此事朝着北方传递,将这出和左慈之间的交锋对外宣扬出去,这消息就已经被袁绍的部下给获知了。
不是被袁绍分派往各州的眼线获知,而是……他那位本打算来扬州地界上搅风搅雨的谋士。
直到江边的人群逐渐散去,郭图都还愣神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方才那出爆炸的声响给惊掉了魂。
他没想到在抵达扬州地界上的时候,本可以被他所用的扬州世家,都因乔琰将吴郡四姓流放夷洲的举动,让他没有了与之交涉的机会。
郭图还算明智地意识到,倘若他在此时再寻上某一家,行挑拨离间之法,极有可能不能达成他来此的目的,还会被他们当做向乔琰投诚卖乖的礼物。
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乔琰对于吉和左慈做出的驱逐举动,会让他重新找到个合适介入的时机,可在他顶着有可能被发现的风险站在人群之中观望乔琰和左慈会面的时候,他看到的并不是神仙方士对着乔琰的存在发起挑衅,而是这样“惊喜”的一幕。
被夷为平地的小楼保持着破败的姿态,开始被乔琰麾下的兵卒清理此地的遗迹残渣。
江上也已不见了左慈的踪影。
可郭图却觉得,方才那天雷地火的一幕还在他的眼前不断回放,让他觉得被炸开的何止是那座会面之地,还有他摇摇欲坠的认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左慈都只能凭借着经验闻到一点熟悉的气味,郭图就更不可能知道这到底是何物了。
就像司马朗会问询于乔琰此物能否用于其他实际的用途,尤其是军事进攻上一般,郭图也很快意识到,这东西的攻击效果远比箭矢重弩来得有用太多。
姑且不提其所造成的爆破攻击,就说它所带来的声响,对于骑兵队伍来说就是个近乎于致命的打击。
骑兵的马匹是受不了这样的声响的!
他有些恍惚地被下属从那围观的地界带离了出去,回到了暂时寄住的客舍休息,从那爆炸的余威中彻底缓过神来,等到出来用晚膳的时候他便听闻,就在他被这小楼炸毁的一幕备受惊吓之时,在扬州地界上又已发生了一番变化。
左慈并不只是消失在江上,而是带着自己的门徒在府衙门前揭下了那张勒令其南下的旨意后,这才真正消失在了扬州。
离开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大司马神通我不及也。
这到底是神通还是武器,在此时显然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总之左慈已经对此表达了认输之意,并绝无对其再度冒犯的想法。
而几乎就是在左慈退走交州的不多时后,富春地界上的一支山越忽然朝着州府做出了出山投诚的举动。
郭图那前去探听消息的下属小心地打量着郭图的脸色,见其上依然有几分惊魂未定之色,现在又因山越的屈从而变得难看至极,只能小心地说道:“听那领头的首领说,既然大司马手中有这等能炸开砖石的存在,若是将其用来轰开进山的道路,将他们掩埋在山石之下,想来也非难事,所以……”
所以与其等到乔琰亲自来讨伐他们,让他们像是祖郎一般落到乔琰的手中,还不如主动一点,向她表示臣服的态度。
乔琰对山越的镇抚方针,早已随着黄盖程普等人对山越势力的平剿,朝着他们宣扬了出去,合作之人并非必死的待遇让他们尚未走向末路穷途的处境。
那么在此时乔琰胜过左慈的食物链关系面前尽快投降,反倒是一条求生之路。
但这对乔琰来说是个兵不血刃的好消息,是她于扬州境内的威望进一步攀升的机会,对于迫切想要立功的郭图来说,却是将他另外一条祸乱扬州的路子也给彻底堵截了!
“……”郭图咬着牙,不得不做出了个对他来说格外犯难的决定,“我们不能继续留在扬州了!”
连在扬州有求医送药名声的于吉和方外之人名号的左慈,都对乔琰避之不及,明确地表现出自己并不是她对手的态度,他郭图也绝不可能成功。
他反而是该当尽快回返邺城,将在扬州地界上的所见所闻都给尽快告知于袁绍,以免这能炸碎小楼的武器忽然出现在战场上,打了袁绍一个措手不及。
不错,他必须尽快去报信!
早日获知此物的存在同样是一份功劳!
他怀着这等复杂的心绪目送着达成目标后离开扬州的乔琰队伍,只觉心中惊惶不定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顶峰。
可乔琰又如何会在意他的存在呢?
她策马北上,临江饮马,在这静候船队抵达她面前之际,正见日光铺落了满江。
满目熔金之色里,这条长江再非南北地界的天堑,却是联通她麾下益州、荆州、徐州和扬州的纽带!
而现在,也是她携徐扬二州胜况再会一会曹操的时候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