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夷嘉双眼含笑,就这么看着他给自己擦干净手上的水渍,然后他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合拢在一起。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阵高昂的喝骂声,让她不由一怔。
封凛也听到不远处的声音,然后脸上柔和的神色变得冷冽起来。
钱老太太看到女儿时,马上将手中的暖水瓶塞给她,就要跟上前面的顾夷嘉。
但钱娟娟紧紧地拉住她,“妈,你要去哪里?嫂子找你呢。”
钱老太太拍她的手,骂道:“放开,你这小妮子,还管起老娘的事了!”
钱娟娟却不肯放开,就算她妈拧她的手,她也不放。
她疼得皱眉,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走远的顾夷嘉,敛下眉眼,说道:“妈,咱们回去吧,嫂子还要喝水呢。”
钱娟娟以前也是干农活的姑娘,力气自然很大,揪着老太太,没让她继续去跟着人家姑娘。
她当然认得顾夷嘉。
这么漂亮的姑娘,天仙似的,家属院里,只要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忘记。
钱娟娟以前也见过顾夷嘉一次,她下班回家,看到顾夷嘉去接侄子侄女。
那一刻,踏着夕阳而来的顾夷嘉,美得如梦似幻,很多人都看痴了。
和很多年轻的姑娘一样,她也惊艳于顾夷嘉漂亮的容貌,同时也暗暗羡慕,甚至在听说她和封团长处对象时,心里还有些黯然。
但是,人各有命,再羡慕也不是自己的。
就算她妈得知这事后,骂她没用,连个男人都勾不住,以后只能回老家嫁个庄稼汉之类的,她也没有放在心里。
钱娟娟很快就调理好心情,没有让那些负面的情绪留在心里,认真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特别是嫂子被野猪袭击受伤,伤得那么重,现在还在住院,她又要上课,又要照顾家里的侄子侄女,还要跑医院来照顾嫂子,身心疲惫,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伤春悲秋。
今儿她妈难得来医院看嫂子,她心里还挺高兴的。
哪知道让她妈去打壶水回来给嫂子吃药,却一去不复返,她只好过来寻,远远的,就见到她妈竟然跟在人家漂亮的姑娘身后,一脸阴沉沉的神色,就知道她妈不怀好意。
钱娟娟当然要拉住她。
钱老太太眼看着顾夷嘉走了,顿时破口大骂,“你这死妮子,果然是个没用的!你看顾家的那狐狸精,想嫁团长就嫁团长!你呢?你就只能嫁个不洗澡的抠脚庄稼汉……”
钱娟娟涨红了脸,特别是周围还有人经过时,只觉得脸蛋火辣辣的。
“妈……我们先回去。”
“回个屁!”钱老太太口沫横飞,“你走开,我要去看看那狐狸精,是不是来挂号看病的!我就说嘛,她是个病秧子,经常吃药,男人要是娶这种女人,肯定不会有好结果,说不定她真是个狐狸精变的,进了部队,被部队的正气伤到,才会这么病恹恹的……”
钱娟娟听后,更不让她妈过去了。
要是真让她妈跟过去,看到顾夷嘉来看病,然后回去随便嚷嚷,那不是得罪顾团长和封团长吗?
至于她妈说的什么狐狸精,她更不相信。
人家长得漂亮,是爹妈给的,不能因为一个姑娘长得漂亮,就说人家是狐狸精。
钱娟娟又气又急,“妈……”
“滚!”
钱老太太生气地用大力拧着女儿腰间的皮肉,钱娟娟痛得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钱老太太赶紧追着顾夷嘉消失的方向过去。
只是刚到转角,钱老太太就看到站在那里的两人。
一个是她嘴里的狐狸精顾夷嘉,一个是封团长,而且封团长此时的脸色极为冷冽。
钱老太太顿时僵在那里。
钱娟娟忍着疼追上来,也看到这两人,双眼瞪得大大的。
“封、封团长……”
她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同时头皮一紧,这两人不会听到她妈刚才骂的话了吧?
就在钱娟娟这么想着时,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说:“老太太,你刚才说谁是狐狸精呢?”
钱老太太僵着脸,不敢看封凛,吭哧说:“……我又不是说你。”
她平时是挺凶横的,不过那是在家里,是对着儿媳妇和女儿,若是在外面,她还是收敛的。
主要她也知道这里是部队,不是老家乡下地方,由不得她像以前那样撒泼。
特别是在这部队里,她儿子只是一个营长,上面还有团长,要是她惹了事,儿子也不一定能护得住她。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想将女儿嫁给封团长。
听说封团长是京城大院的弟子,来历很大,还是团长,如果女儿能嫁给他,那自己这丈母娘肯定没人敢欺负。
哪知道,自己那女儿是个没用的,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现在,当她满意的女婿封团长目光幽冷地盯着她时,老太太心里是害怕的。
她想到了很多关于封团长的作风,听说他行事强硬,不近人情,容不得人破坏部队定下的规矩和风气。
但对于顾夷嘉,她倒是不怕。
哪知,这个她眼里只有一张脸能看、却是个体弱多病的狐狸精,此时却冷声道:“老太太,你在部队里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不好吧?”
钱老太太头皮一炸,跳了起来,“谁、谁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了?”
“既然不是,那你怎么说我是狐狸精?”顾夷嘉冷笑道,“封团长,看来组织的思想教育不行啊,这老太太明显就是个封建迷信残余。”
封团长点头,“我会报上去的。”
钱老太太顿时急了,想要上前找顾夷嘉理论,但封凛哪里会让她过来,冷声道:“站住!”
钱老太太吓得不敢动。:,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