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被空间限制,所有的语言在水里都会成为气泡,唯一能交流的只有眼神,潮湿黏腻,面目全非。
只有用仇恨的危险眼神相互对视,仿佛才能找准自己的位置,把那点微不可言的悸动全部塞进气泡里。
望月慎心想,这也许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
但是,被压榨的极致的肺腔终究还是没能撑下去,无法控制地咳嗽起来,水液顺着张开的唇舌灌进望月慎的口腔,再下去,恐怕会溺死在这里吧。
一个可笑又滑稽的死法。
几乎濒死窒息中,感受到有人在恍惚之间触碰脸颊,揉捏两下后,捧着脸贴近着,明明只要抬头就能呼吸新鲜空气,那人却非要垂首吻了上去。
好像在渡气,但是水中的渡气本就是不可能,是假借名头的吻罢了。
变了味的吻,纠缠又粗暴,却又带着点磕磕碰碰,牙齿和黏膜撞在一起,带起一丝血腥味,热度捱人里也透出莫名的矛盾,主导着接吻的琴酒似乎想要温柔点,却又根本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湿漉又黏腻,舌尖被含吮到有些发麻,直冲缺氧的脑髓。
琴酒有点想要发笑,他最讨厌被欲望掌控,混淆一切的愚昧之人,而现在自己居然……杀意是真的,他迫切想要杀掉这个让自己脱轨的人,但是想要吻下去也是真的,愿意继续下去同样是真的。
嘴唇被望月慎轻咬了下,不算惩罚报复性质,似乎带了点调情的意味,传来的轻微疼痛恰好让沉溺于其中的琴酒清醒过来。
亲密无间,本能想要靠近,深嵌彼此的人究竟是自己,还是黑泽阵呢,或者说望月慎他想要靠近的人是琴酒还是黑泽阵?
都说人濒死的时候会产生幻觉,见到也好,感受到也好,望月慎在徘徊于窒息边缘的接吻里,总觉得好像感受到了渴求却不可得的东西,那些泄露的气泡里传出的汹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