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逃避了。

逃避了那道温度很高的视线,拔腿跑了起来,吸足了水分的外套扬起很高的弧度,如同蝴蝶振动翅膀,他一边跑,一边反胃着落到嘴里的雨水喊道:“ 如果你说站在那里算逃避,那现在不算了吧。”

黑泽阵脚步一滞,黑色的湿衣服紧贴着皮肤,就像是喘不上气的藤蔓,越缠越紧,潮湿黏腻,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该继续在雨里待着了。

视线范围内,白茫茫的一片,他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没法擦干净,因为自己就站在雨里,想要看清楚,只能离开这场雨。

黑泽阵很快就追了上去,车站离他们俩家的位置不算太远,哪怕是平时,也要跑十几分钟,大雨天更不用说,但是也许真和望月慎说的那样,这是阵雨,来的快去的快,跑到一半路途,雨就停了。

“还真是和你说的一样。”黑泽阵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句,气定闲神的样子,除了像个落汤鸡,完全看不出来在大雨里跑了不少时间。

而望月慎就没那么好了,胸膛剧烈起伏,还在不停地干呕着,看起来上气接不上下气,脸色更是泛着青白。

“哈………呼,呕,是啊,和我,说的……一样。”他大喘气着,断断续续。

“去那边歇一会,你真的要锻炼了,跑几步就这样。”

“………几步??”

望月慎咬牙瞪着对方,这哪里是几步了。

最后两个人靠在关门的面包店玻璃橱窗上,一个悠闲地整理了下湿透的衣服,另一个捂着胸口调节呼吸,截然不同的状态,但是他们背后渗出的湿痕是一样的,虽然映出的是两个边缘模糊的人形。

“望月,你之前说我是特别的,为什么这么说?”黑泽阵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停止干呕的望月慎擦擦嘴,他犹豫了一会,“因为是好朋友嘛,所以说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