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阴云密布,光线全部被遮住,也许是对峙的两个人眼里只能看得见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层层叠叠的阴影逐渐靠近,铺天盖地的涂满了所有玻璃。

像是趋之若鹜的亡命之徒。

望月慎此刻已经不能叫做人了,如同枝叶的骨刺并拢着,张合着,像是什么呼吸的器官在加速抖动,从脊柱抽出的根茎如同血管,沉重地垂落下来。

原本精致端正的五官也因为纹路蔓延带来几分阴柔的气质,眼下脸颊两侧的半透明皮肤被扯开,细嫩的枝条从其中不断扩散扭曲。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却仍在不停地颤抖。

血液从额前落在望月慎的脸上,打湿了交错睫毛,汇成细流划过脸庞,与撕扯的皮肤混合,让人觉得像是哭了一样。

“你是故意的,对吧。”望月慎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慢慢扯了一个笑容。

此刻他的笑容比什么时候都更加正常,所有人类拥有的情绪变化重新出现他的脑海里,真是可笑,在人的样子时,情绪波动几乎消失,自己麻木不已。

现在,却诡异地能体验到各种情感。

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愤怒忽然间涌上来,胸口处的心脏带来揪紧的晕眩,被最应该站在同一边的感同身受之人算计到这一步。

如同溺水一样的窒息感,从脚底层层叠叠泛滥成灾,哪怕是感同身受,也不可能相互理解啊。

望月慎微微后仰,杂乱的喘息混合着心跳,他捂着脸发出清列又沙哑的笑声,“黑泽,你想知道一切,把所有的秘密都握在手里是吗?好啊,哈哈哈哈,别急,那就别想全身而退。”

琴酒双手抱胸,神情倨傲,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