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的干渴灼烧着理智,望月慎已经在尽力维持自己的意识清明,他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哪怕是迫切地想要毁灭些什么,最后选择的也是迫切地毁掉自己。

向下融入腐烂腥臭的本质,这才是唯一的归宿嘛。

就像是和这种黑暗世界的家伙完成绑定,然后不得不去因为对方让自己活下去,更加阴暗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过,比如昨天傍晚的时候,能在众目睽睽下,像个符合自己印象中英雄那样的正派人士,为了拯救别人而死去。

代价不过是一个和自己绑定了命运的坏人的性命。

多么划算啊。

生命的最后一刻,像是升空的烟火,璀璨夺目,在中途升至最高点,在须臾间就毁掉一切。

多好,这样盛大的死亡,只有自己一个观众,多好。

阴暗潮湿的思绪翻滚黏腻,像是霉菌的孢子,在细枝末节处将整个躯体都沾满,向着皮肤表层下的血肉扎根,活着的只是一个躯壳,一个矛盾的躯壳。

充满破坏欲的可怕念头只是出来,就会名为理智的情绪左右,然后掐灭。

只是现在的理智仅仅是维持住正常的思维就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他努力推开自己身边的黑泽,将伤口暴露在流动水下肆意冲洗。

那副模样不像是在处理伤口,反而是在摆弄一块已经失去生命和价值的肉块,漠不关心,像块冰。

琴酒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很不想费事去管这个人,没必要不是吗?而且多管闲事这也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因为共感和命运共同体这个身份,望月慎对于伤口的粗糙处理也同样会反馈在自己身上,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直接揪住对方的衣服,本想反手摔出去。

就像是平时和伏特加对练一样。

但是在摔出去的最后一刻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