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将信纸上的暗纹指给卡维看,随即将那张造价其实相当昂贵的信纸随手扔在矮几上,重新恢复了双手抱胸的淡漠姿态。

“但是很不巧,前几天我整理了一下书房,发现即将被处理掉的废纸堆里有一封作废的书信,同样署名空白,上面提到的研究我也全然没有印象。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就不免让人怀疑了。”

卡维“啊”了一声。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我听说你最近又申报了项目,还做了某个研究小组的挂名指导学者,不会是你记混了吧?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还把两个设计的初稿寄反了呢……”卡维的声音在艾尔海森淡漠的凝视下有些变低的架势。

“这种事情当然可能发生在你和其他任何学者身上,但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可以再说一遍给你听,不存在任何可能。”

“这样的日常工作处理起来没有任何难度,更不存在‘弄混’、‘疏忽’、‘遗忘’等可能性,说到底,这不过是无能者擅长找给自己的理由罢了。”艾尔海森面色平静,并不因为被卡维质疑而影响到分毫。

卡维想对骂回去,但是他忍住了。

因为对方三言两语也调动起了他的好奇心,在听到艾尔海森的全部分析之前,他暂时还不想跟这位昔日室友闹掰。

呼,不气不气。

“我不可能对自己的信件和实验毫无印象,也不可能写一封没有收信人的信——你不必用这种揣度的眼神看我,这并非是出于你所猜测的我对自己的莫名自信,而是一个理性人对自己的绝对掌控力,从根本上就会杜绝类似事件的出现。说回这次的事情,我们两个人的遭遇有一种微妙的相似性,很容易就会激发人的联想。”

“姑且猜测至冬宫的人不会将雪球顶在脑袋的位置代替他们做出愚蠢的工作,他们发出的信件中,写信人的落款一栏绝不应该是空白,不然发出这封信给你没有丝毫意义,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再加上至冬宫居然会同意外国建筑师参与到女皇宫殿的重建中——如果他们不打算事后杀你灭口的话,那这个邀请你的人必然是你的熟人或朋友,而且位高权重,一个指令就能左右整个国家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