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她把视线投射回书上,“成品应当是淡紫色透明液体”她又看了眼自己的,黑色不透明,分层,应该还有点沉淀
等等,这是什么?她拿过一个小匙,凑过去小心翼翼将上层颜色较淡的液体舀出来倒在试管里,液体呈现出深紫色,自己这算是成功了吗?
希帕提娅忽略掉那一点黑色,心情很好地哼着歌环顾室内,企图找到活物来做实验。
转了一圈之后,她才知后觉地想起来,家里最后仅存的植物已经在两周前被自己的药剂弄枯萎了。
“好吧,”她盯着那一小管液体,“那就只能我自己来了。”
她拿起试管,直接仰头一饮而尽,里面的液体仍有余温,口感滑腻,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但是味道尝起来却十分“残忍”,希帕提娅喝完以后简直觉得有一万颗炸弹在脑袋里相继爆炸。
她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迅速在书中找到相应的段落,“起效时长饮用后三分钟内。”
她摇摇晃晃从椅子上起身,打算去厨房倒杯水漱漱口,结果还没走出几步,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往后仰倒——伴随着“噗通”一声,女巫摔在地上双眼紧闭,原本红润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她就这么失去了呼吸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落山,那锅里的液体逐渐析出大量类似的结晶,一只猫头鹰从打开的窗口飞进来,站在锅边上,歪着头看了几秒,转而扑棱着翅膀落到仍旧躺在地上的女孩的脑袋旁边,走过去叼住她的一缕长发努力往后拉扯,直到女孩的头微微动了一下,才飞到椅子上站定。
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女孩先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吸气声,而后猛地一下坐起来,晃了晃又倒回去,急促地喘息着。
“又死了一次。”希帕提娅的脸贴在地上,几乎感觉不出自己与地板之间有什么温度的差别,她安静地瘫在那里,直到感觉四肢重新恢复了知觉才挣扎着起身。
她踉踉跄跄地扶住桌子,因为长时间血液几乎不流动导致现在脑子里混乱一片,她是因为什么死掉的来着?
目光在桌子上游移,直到看见那只炼药锅,她才终于回想起来,真好,死亡永远藏在不经意间,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
希帕提娅给自己倒了杯水,蜷缩进沙发里,扯过一张拿毛毯盖住自己,细密柔软的触感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她的精神。
自己也不太确定为什么每次明明已经死去,却又能再次活过来。
这件事她很早就有注意到,不管多严重伤害甚至是死亡,只要时间足够,她都可以恢复过来。
康斯坦丁之前研究过,说是有种力量一直在修复她的身体,同时他露出了讳莫如深但欠揍的表情。
不过说实在的,死后那种仿佛被禁锢失重,无法开口也无法睁眼,只能感受着时间慢慢流逝的体验确实不怎么样。
“谢谢了,宝贝。”她冲那只猫头鹰招招手,看见它以一种滑稽的姿势一溜烟地跑过来,不由笑了一下,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她起码还要再躺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她今天晚上还有事要做,不能耽误时间。
希帕提娅又缓了一会,感觉自己整个人基本上已经恢复,除了脑袋还有点晕,她权当做是喝毒药的后遗症,没有太在意,便起身去收拾残局。
她把那些烧杯天平等一一清理干净,在轮到那口锅时,她犹豫了一会,最终去找了个密封瓶,将锅底部那些结晶挑出来晾干收进瓶子里,这已经算是她最接近成功的作品了,没什么其他用的话留个纪念也不错。
在这期间,那只猫头鹰就蹲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收尾。
“好了,”希帕提娅把瓶子放进柜子里,和从各种地方搜罗来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搁在一起,然后套上一件长风衣就往外走去。
“那个女人来了吗?”黑面具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杯子。
“还没有,我们的人没有看见她出现。”李看了看手机,“要我联系她吗?”
黑面具没出声,半晌摇了摇头,“不用。”只是如果她不出现,他或许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今晚信息的可靠性。
在办公室中还站了不少人,他们彼此使了个眼色,交换着信息,气氛一度压抑。
“黑面具先生说笑了。”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希帕提娅径直走进来,在屋里那群人齐刷刷的注视下,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像模像样地掏出一个水晶球,对外她一直宣称自己是通过水晶球看见的信息。
该死的脑袋为什么越来越晕了,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扬起一抹微笑,“我不来怎么收到剩下的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