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窝在容锦怀里,慕云卿了无睡意,她忍不住想,原以为同容锦心意相通后她就能“农奴翻身把歌唱”,哪里想到床笫间还是如此窝囊,真是丢人。
不过……这样和他同榻而眠,也的确是久违了。
她记得前世被容锦关在那个小院里时,他也像今日这般夜夜搂着她睡,只是那会儿她心里厌着他,不愿同他亲近,遂每每入睡前都紧贴着榻里,恨不得在两人间多搁上几床被子划分楚河汉界才好。
可不管她前日夜里躲他多远,翌日一早总还是会在他怀里醒来。
后来,她慢慢地不再那么排斥容锦,入秋后,夜里尤其寒凉,她醒着时尚有分寸,可睡着了便迷迷糊糊地自己往他怀里钻,半梦半醒间,内心矛盾地自我挣扎。
如今倒是躺得坦然。
思及此,慕云卿忍不住在枕上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目光温柔,似月华轻漾。
她静静地打量着他,心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好看的人呢,明明是男儿,容貌却精致得像女子,偏又不会显得女气,难怪人人都称他为“玉面修罗”。
容锦似是睡着了,双眸紧闭,羽睫低垂。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不像慕云卿那样尾端微微向上卷曲翘起,而是直直地垂下去扫在眼睑那里,像一把小刷子似的,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青影。
慕云卿看了一会儿,轻轻咬住下唇,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
指腹轻柔地一触,便立刻收回了手。
见容锦依旧睡得香沉,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才跃跃欲试地第二次伸出了“小爪子”,先是沿着他的眉骨扫过他的轮廓,接着想起他刚刚压住她的头发不让她起身的事,便又扯了扯他的头发算是报复。
等她捅捅咕咕地将容锦那张脸玩了个遍,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异常平稳地响起,没有半分睡意:“玩够了?”
慕云卿一惊,心都跟着忽悠一颤。
“你……你没睡着?!”她一愣,随即又冒出了一个猜测:“还是我把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