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荨慢慢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才卯时一刻,你睡得不安稳。”阿四掖了掖被子,方荨这才看见他眼睛红得厉害。

“噬心蛊发作就是这样,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心里有数,死不了。”他说得漫不经心,听得阿四心急上火。

“不止噬心蛊,还有情花是不是?”

阿四见他脸色一凝,就知自己猜对了。

“噬心蛊不会因为你们同房就发作,昨日你瞳孔都散了,服了药一直到昏睡过去还捂着心口说疼。我看过你身体,疼的时候静脉发黑。”

“你和公主是情到浓时,只有情花最忌动情。”阿四越说眼神越恨,“他们究竟想怎样!连这么恶毒的东西都给你种!既然不信你,当初何必千方百计说服你来大宁···”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说到最后,阿四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方荨不想回忆南诏的人,也不想时刻记着结局里的残忍,他只想把这一生所有的心血用在楚纤歌身上。

可事实永远比他预料的难缠。

“南诏最怕我动情的人还能有谁?一旦我与公主日久生情,或者留恋大宁荣华富贵,她便不能再操控我。所以···都是算计,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我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我若是听话,她便让我多活两年,若是不听话···死在外头岂不更好。”

方荨越说,神色越凉,原本的绝望也慢慢演变成痛恨,“她想我死在大宁,便能拿捏公主。我偏要好好活着,偏要与公主白头到老,偏要!”

······

驸马总算在公主府一雪前耻,于是后院看门的大黑也沾了喜气,赵嬷嬷特意留了一根大棒骨给它,美其名曰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