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贯比我冷酷,也比我更了解那些上位者的想法,而今天他确实想和我聊聊,好好“聊聊”。
简直就好像没有下一次一样,让我不由自主的投入全部心神。
“别把那些上面的家伙看的太高,这是我常和你说的,他们也有七情六欲,抓住他们的欲求就能轻易操纵他们的行动,可这不代表他们蠢,只能说利益人人都爱。”太宰治边说边在唇边露出微妙的笑意,我看得浑身发凉,但又忍不住倾听更多。
太宰治:“他们还能容忍和自己唱反调的五条悟多久?‘最强’不是保命符,可以说在咒术界的大环境下,这个名号只是一个被所有咒灵和诅咒师攻击的靶子,但这并不是必要的,咒术界这么多年没有五条悟不也存在下来了?他们就像是已经腐朽的基石,树根扎的越深,大树本身越是根深蒂固。当某些大权在握的人忍无可忍,他们就会舍弃掉一部分树根来保持大树本身的稳固,这甚至算不上背叛,而是清理坏朽的部分。”
我不客气的反驳:“他们才是坏朽的部分吧?”
太宰治瞥眼我,坦白道:“这要看你怎么看,改革最彻底的做法就是完整的毁灭,从头开始,咒术界有这个条件吗?”
我不禁语塞。
太宰治向后伸展身体,两臂在身后支撑起上半身的重量,眉眼具是淡漠的美人似笑非笑的道:“就是如此,谁能说五条悟的做法就是对的?可恶的人最让人厌恶之处不外乎那一丝不容忽略的可敬。他们的做法也许冷酷,且私心极重,但是你窥见全貌会发现这棵大树能庇护这个世界如此多的年月,正因为这些人不遗余力的为它输送养分。”
“若是这棵树倒塌,新生的树木又是否能庇护全人类,一切都是未知数。”
“未知使人畏惧。”
归根究底人类这个群体一直是怠惰的,能保持不变就不会寻求改变。
咒术界上层既是可敬的庇护者,也是贪得无厌的剥削者,他们是大树上腐烂的枝叶,坏朽的根茎,可也是支持大树生长不可或缺的部分。新生的种子不从古老树木的尸体上生根就绝无推倒他们的可能,因为这个群体代表的“不变”,一直以来都是以种子们的尸体做营养哺育自己,哺育大树,美名其曰以“大义的牺牲”。
和他们比起来,五条悟也好,那些年轻的咒术师也好,都太短暂了,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想要反抗古老的存在,必须回以相等的时间。
古老之物面对更为古老之物时不战自败。